而他身前,两个护院正将那个大清早就在粥铺放言要做县主面首的读书人押得死死的。
“容,容二爷,我错了……”
那读书人面如土色,再没有早晨那副轻狂的模样,“您就饶了我吧,我,我保证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如何保证?”
容云暮低垂着眼,从袖中拿出一瓷瓶,拨开盖,在茶盅边缘磕了磕。
不知名的白色粉末便落进了茶盅,顷刻间融入茶水。
那读书人更是吓得结巴起来,“我,我发誓!”
“发誓无用。”
容云暮掀起眼看他,素来温和儒雅的面容难得被阴翳覆罩了大半,“还是再也开不了口,更保险些……”
苏妙漪赶到偏院时,恰好听到的便是容云暮这句话。她的心一下拎起来,飞快地提着裙摆冲了过去,“等等!”
容云暮闻声转眼。
苏妙漪冲过来,微微喘着气,看向那两个护院,“我与二爷有话要说,还不快把人拖下去?”
护院看向容云暮,见他不置可否,到底还是听从了苏妙漪,将那人堵住嘴拖回了厢房。
“二爷这是要做什么?”
苏妙漪瞪向容云暮手中的茶盅,“是要杀人灭口么?”
容云暮看向茶盅,“不过是哑药。”
苏妙漪简直要疯了,只觉得容家这一大家子就没一个正常人,从容玠到扶阳县主,再到容云暮,个个都是既淡定又疯癫的!
“……有何区别?!不管你是毒死他,还是毒哑他,都是藐视王法!况且容二爷,你能毒哑他一个,难道还能将这一院子的人都毒哑吗?”
“为何不能?”
“就算是将这一整个院子的人都毒哑了,临安城的谣言就能平息吗?!”
“之所以闹出如此阵仗,便是要叫那些人有所忌惮。今日之后,他们再想议论县主,便要掂量掂量代价。”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同官府交代?”
容云暮似是早就拿定了主意,偏执地冷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今日做的所有事,与容府无关,更与县主无关。待将这些人料理完后,我自会去府衙。”
苏妙漪忍无可忍,启唇吐出两字,“蠢货。”
此话一出,就连凌长风都吓了一跳。
他抱着壑清剑的动作略微变了变,生怕容云暮一个恼羞成怒叫人把他们俩围了。
容云暮亦是错愕,不可置信地重复,“你说什么?”
“我说你蠢!”
苏妙漪倒是无所畏惧,“你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纵然能将这谣言压制住一时。可往后呢?谣言没有消失,就算你死了,就算有朝一日,县主也不在了,可人人提起你们二人,还是会轻描淡写地说起那一句,啧,寡妇鳏夫一堂亲,朱门绣户乱天伦……”
“那我还能如何?!”
容云暮将那茶盅往地上狠狠一掷。
伴随着碎裂的声响,那张八风不动的平静面具也终于四分五裂,压抑已久的恼恨与怒焰从那些裂痕里翻涌溢出。
“除了让他们不敢说,还有什么法子能叫这些人闭嘴!”
苏妙漪深吸了口气,平复心绪,刚要开口,却忽的想起什么。
她扫视一圈,问道,“容奚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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