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自从出门在外办差,几乎每天都会送一封信回来。
里面也没什么正事,全是诸如今日下雨还是出太阳,行了多少路,到了哪里,吃了啥,又想你了,掰着指头算还有几天能回来这样的,毫无营养,絮絮叨叨,杂七杂八,毫无文采,全是感情的家常,一写就是厚厚的一封。
哪怕条件太艰苦,不好搞笔墨,江升也会把路上看到的好看的花,摘一朵放信封里,带回来给林月鸣看。
林月鸣收了信,也不嫌他写的啰嗦,每次收到信都给他写回信,给他寄到奢县提前留的一个地址去,这样他一到奢县就能收到回信。
这次江升写回来的信里,也正好在问,平安的婚事怎么样了,她的丫鬟答应了没有。
原本林月鸣下笔还写着“遥遥无期”这四个大字,白芷这崩溃的声音一出,林月鸣笑着提笔划掉,改成了“胜利在望。”
晚上白芷在给林月鸣铺床的时候,又开始抱怨:
“他真的太烦人了,没见过他这么烦的,前几日还说缺银子用,结果发了月银也不好好拿着,居然让账房发到我这里来。”
林月鸣坐一旁观察白芷的表情,总觉得她虽在抱怨,但那表情里,看不出多少烦躁的意思。
如今林月鸣在武安侯府,样样都顺心,和江府的众人都处得融洽,拿下了香户专营的凭证,铺子的生意重回正轨,甚至连内务府的香料供应也恢复了正常。
那日和陆辰在香务司闹出些事端,被袁公公看到了,林月鸣还担心了好几天会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结果袁公公不仅没大肆声张,还给林月鸣送了皇家的香料生意。
事事都如意,唯一不如意的,就是白芷的婚事还没有着落。
林月鸣听着白芷在那里叭叭地说个不停,待白芷说的差不多了,林月鸣问白芷:
“白芷,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一直在提平安,一天起码提个十回八回。”
白芷第一反应是反驳:
“不可能,我没事提他干嘛,他这么烦人,我躲还来不及呢。”
紧接着白芷反应过来,愣了好一阵,才道:
“真的,真的是!完了完了完了,我怎么一直在提他!”
林月鸣笑道:
“白芷,你再好好想想。”
白芷真回去想了,想了一个晚上都睡不着,第二日顶着个黑眼圈跑来跟林月鸣说:
“夫人,你走出来了,我也想试试往前走,可我心里又静不下来,总是担心,迈出了这一步,又重蹈覆辙。”
林月鸣正在看江升写的信,今日早上门房送了帖子和信件来,江升的又一封信到了。
这封信里写到他已经到了奢县,办完差事过几日就启程回京,让林月鸣收到信看了就行,写了回信就留着等他回来看,免得寄出去了他已经在启程路上了收不到。
听白芷是要跟自已说心里话,林月鸣便把手上的信件和帖子收起来,陪白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