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指挥使,有位楚公子送了帖子,说是想邀指挥使一晤。”n
锦衣卫衙门,沈缺刚从外面进来,还没来得及卸下一身疲惫,就有属下官员拿着一封帖子进来禀告。n
寻常人的帖子没那么容易送到锦衣卫指挥使手里,但这封帖子显然有些与众不同。陵光公子虽然不是什么朝堂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对锦衣卫来说却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n
沈缺接过来一看,毫不意外看到楚兰歌三个字。n
只是约见的地方让他略微皱起了眉头。n
满庭芳?n
沈缺想起第一次在满庭芳见到楚兰歌的情形,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n
“知道了,退下吧。”n
“是。”n
“缺儿。”等到属下退了出去,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里间传来。n
沈缺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穿着褐色布衣头发花白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如今大庆朝最有权势的太监——司礼监掌印黄泽。n
黄泽的外表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纪更大一些,满头花白,脸上也有了不少皱纹。他并没有人们印象中大太监的飞扬跋扈,反倒显得很是谦逊低调,看着沈缺的眼神更称得上慈爱。n
沈缺恭敬地低头道:“义父。”n
黄泽打量了他半晌才轻叹了口气,道:“坐,咱们父子说说话。”n
沈缺沉默地走到一边坐下,黄泽问道:“你不愿意娶英国公府大小姐?你觉得她有哪里不好?”n
沈缺道:“我如今还无意成家。”n
“你已经二十三岁了,早该成家立业了。”黄泽摇头道:“你如今的年纪,一时半刻职位是升不上去了,该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前晚我在宫宴上也见了那位谢大小姐一面,是个好姑娘,跟你很般配。”n
沈缺淡漠的脸上添了一丝苦涩,“义父,是我配不上人家。”n
“胡说!”黄泽沉声道:“论能力人品职位,你有什么配不上的?便是那谢胤,也不敢说你配不上他女儿。”n
沈缺无奈地道:“义父,英国公怎会愿意让他女儿与我扯上关系?我也不……”n
“缺儿。”黄泽望着他道:“义父也这把年纪了,这些年在御前没有一天不是战战兢兢,就怕哪一天不小心惹怒了陛下……不看着你成婚生子,义父怎么能放心?若是有个万一,我将来又有什么脸面到九泉之下跟你娘交代?”n
沈缺沉默不语。n
黄泽道:“你好好想想,你这个年纪你以为只有义父一个人关心你的婚事么?如今咱们还能有选择的余地,若是等到别人插手……”n
大厅里沉默了良久,沈缺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了。”n
黄泽欣慰地点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回头去国公府见见谢大小姐,她不是还有个案子在你手里么?早些把案子了结,别让人家小看了你。”n
提起案子沈缺脸上终于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这几日事情太多,眼下需得先办刺客案和春闱举子案。”n
闻言黄泽也皱了皱眉道:“这两天陛下的心情不大好,今儿我出宫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瞧瞧你们办事。”n
这就是泰和帝对东厂和锦衣卫办事有些不满,让黄泽出宫敲打了。n
沈缺道:“和宫宴刺客有关的人已经全部抓捕归案,幕后之人还在审,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n
“跟太后和信王有没有关系?”这是皇帝最关心的问道。n
沈缺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应当不是。”n
黄泽点点头,倒也不失望。n
“罢了,这是韩昭的事,你们只需要将刺客抓住给陛下一个交代就足够了。”黄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n
沈缺也跟着站起身来,陪着黄泽一道往外走。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