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西北方向,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
噩梦醒来,姜姝仪捂着跳动的心口,睁开眼时正看见裴琰在悬挂帘帐。
窗外明媚的日光落进来,落在她惊魂未定的脸上。
裴琰微微皱眉,俯下身来,语气发紧:“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姜姝仪眼中水光晃漾,在泪珠落下的瞬间,坐起身一把抱住了裴琰。
“陛下,臣妾想起来了。。。。。。”
裴琰心神一震,头一次觉得手脚发麻,胸口那颗心脏似是要跳出来。
窗外参差光影投落进来,他紧紧回抱住姜姝仪,不知该说什么,薄唇轻颤片刻后,哑声道:“回来了就好。。。。。。疼吗?”
姜姝仪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泪水更是涟涟不绝,点头道:“疼!陛下废除了赐白绫这种死法吧,太骇人了,臣妾觉得骨头都碎了,憋得闷窒,连唤一声陛下都唤不出。。。。。。”
裴琰只觉得一颗心被碾碎了,如遭凌迟,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似乎只有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打碎了和他混为一个人,才能消融这种痛苦和恐惧。
“姜姝仪,朕帮你报仇了,朕也来找你了。”
良久,姜姝仪听见这句话,哭得更悲痛了。
*
天子在卧病五年后驾崩。
一个月后,新帝登基,改国号为熙宁。
太子妃姜氏为皇后,与新帝情好恩爱,以至于六宫空置。
新帝励精图治,英明果决,所以群臣除了偶尔劝谏两句之外,也并不敢把手伸得太长。
熙宁五年秋,青州一座道观内,苗望舒看着有些胆怯拘谨的女子,缓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连忙福了福身,乖巧回答:“妾身冯依月,是苏州知州府中的舞女,月前被大人献给陛下,皇后娘娘让妾身来青州,和法师一起修行。”
苗望舒如今已经出家为女冠,身上是一件道袍鹤氅,前段时日忽然被下旨加了个静安法师的尊号。
她看着冯依月眼巴巴,生怕被她驱逐出去的神情,顿了顿,淡淡道:“你若能耐得住寂寞,便留下吧。”
冯依月立刻雀跃了:“多谢姐姐!”
对上苗望舒平沉的目光,她意识到说错了话,捂着嘴改口:“多谢法师。。。。。。”
日升月落,又是一世光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