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知道你在那边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低声道,安抚着她:
“现在你已经出来了,我们有我们的家庭了,以后你不会受那么多委屈了。”
程暖阳点了点头,靠在他肩头,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些‘回忆’。
“你知道吗。”
“小学的时候程美琳故意弄坏我的作业本,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然后我就被迫辍学了。”
“现在想想,其实她就不想让我上学!”
“过年的时候,好不容易全家都能吃饺子,只有我的是面汤,而且是每一年都是这样……”
“家务我做,农活我做,能让我干的我都干了!
凭什么啊!”
“就连我来的前两天,还在给她们纳鞋底,来的那天,发现程美琳身上穿了一件新衬衫……”
“我熬夜纳的鞋底,都被他们卖了!
然后卖了好多东西!
没有一样是我的!”
“最可笑的是,”
程暖阳扯了扯嘴角:
“可你知道吗,我居然还一直想着,想着只要我够听话,他们总有一天会喜欢我。”
周墨川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周墨川。”
她突然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拭去一滴泪。
“不傻。”
他声音沙哑,似乎是想说一些什么来安慰她,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嘴笨的说道:
“是他们不配。”
“对!
是他们不配!”
程暖阳擦了擦眼泪:
“我以后要过的更好,要让他们羡慕!”
“对,这样才比较爽!”
周墨川笑了笑,揉了揉程暖阳的脑袋,也打开了话匣:“我十岁那年,父亲牺牲在援越铁路上。”
程暖阳一怔。
“母亲承受不了打击,一直疯疯癫癫的。”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从小就被送到叔叔家,每天要干完活才能吃饭。”
程暖阳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
“十五岁那年冬天,我发烧到四十度,叔叔说死了正好省粮食。”
周墨川扯了扯嘴角,无奈的笑了笑:
“好了的那天夜里,我抱着父亲的遗物跑了二十里路,到机械厂当了学徒,分了房子之后才将母亲接过来。”
程暖阳的心揪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