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浪的身体逐渐在视野中变成一个小点。
连韩松林等人脸色都微微变化。
扪心自问。
让他们爬上七十米的高炉,去跟几个闹事的“刁民”谈判,谁敢?
不说别的,就凭这胆气。
就不时一般人能比的。
花了七八分钟,刘浪终于爬到了高炉上。
高炉上的三个人看到刘浪上来,一脸警惕,喝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跳下去。”
刘浪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上,然后把烟扔过去:“几个兄弟,先抽根烟,我不过来,咱们就在这说说话,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现在钢厂的厂长刘浪,也是开发区副书记,你们也自我介绍一下。”
对面三个人沉默了一下,说道。
“樊兵。”
“周栋。”
“毛小剑。”
三个人都是包工头。
当年给钢厂做工程。
刘浪道:“这里风这么大,大过年的,要是不小心摔下去,让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这样,咱们先下去,到办公室里,坐下来好好谈,我在这里做个保证,不管之前钢厂欠了你们多少钱,肯定给你们一个交代,怎么样?”
“我们凭什么信你,以前葛天宝也是这样,每次都说给我们想办法,然后一拖一年,现在都过去五年了。
我们钱拿不回来,之前为了做工程,垫进去几百万,拿不到钱,每年利息都还不上。
工程队这么多人,都指着我发钱。
房子,车子都卖了。
也不够填进去的。
年终了,债主又要逼上门来,你不给我们活路。
我们能怎么办。
要不到钱,今天就只能跳下去,死也要讨个公道!”
樊兵,激动的大喊,黑瘦的汉子,说起来眼圈发红。
刘浪用力的吸了一口烟。
“当时,你们的工程是从转包商手里包的,按理说你们的钱是该找转包商要,当然我不想推卸责任,这些转包商,也和钢厂的一些管理层狼狈为奸。
现在葛天宝被抓了,我替你们想办法。
你们说说,一共欠了多少钱。”
“我四百五十万。”
“我三百八十万。”
“我三百六十万。”
刘浪斟酌了一下,近一千两百万,如果钢厂能维持运营,这笔钱肯定能还上,但是钢厂的三角债不止这么几笔。
而且理论上,欠的钱,并不该由钢厂负责,而是那些消失无踪的转包商。
如果钢厂大包大揽,那恐怕那些债主都要蜂拥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