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挽音微挑眉,广袖倏地一拂,崖边天光尽遮,一股风沙扫起的时间,地上落叶一股往空中激扬,狂风呼啸,林中众人皆被突如其来的风沙蒙了眼,无人看到他的身影穿梭在天下门千人间,速如游龙宛若惊鸿。
待风停止,枯叶落地,狂沙无踪,天地恢复了最初颜色,林内众人傻了眼,只见他们的武林盟主手握玉扇风韵赛仙,而他身后,天下门的人一动不动,似被施了定身法。
“砰!”
突然一声爆响,优雅谪仙身后的千人全数倒地,头颅离颈死状惨烈,却无半点血渍。
这一刻没有人敢发出声响,由衷感到惧怕,方才他们什么也没看到,只不过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就见千人齐倒,惨死悬崖。
意外的是还有一个活着,唯一幸存着的人双腿颤抖,整个胆被吓僵,方才他只感觉到身旁一阵风过,而后上千名兄弟倒地,死于无声,这种惊恐万状的画面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扶挽音对那人温柔的笑了笑,却又并非刻意,道:“回去告诉董大人,在下一日在世,江湖武林便不是他可随意动脑经的地方。”
“千叶。”
在众人惊愕中,扶挽音颔首一笑往马车走去,眸若深秋水,骨若冰晶玉,这般雍容风姿玉山亦为之倾倒,却无人敢再窥他半分。
“是,少主。”千叶往林立走去,漠视一大帮的凡夫俗子,对且疏棠道:“且掌门,秋姑娘,请。”
扶挽音走后,林里众人良久未言,在此有资深的武林人士,有年迈的长老,有初出茅庐尚未涉险的少年,有久闻盟主名而不得相见的,有狂妄对尊月圣环虎视眈眈的,有欲掀起江湖风浪的,都在今日过后不敢再存半丝挑衅,无人敢在如此盟主手下造次,由衷钦佩的同时何尝不惧怕着这样一个人?
魔界之中,云端露出小道折射一抹曙光,看似简洁却处处藏有玄机,魔界玄子三人坐在大殿中为末雪空大伤脑经,乱花山庄已经没人能拦住影碎诗了,在这么下去他们圣君性命堪忧。
西流宫拿出怀里的魔君记录册,这里的记载足以颠覆末雪空对魔界的印象,魔君虽然魔力强大却从未残杀生灵,唯一那一次血洗人间也是在走火入魔的情况下,不想浮七生会这么恶劣。
“怎么办?清风错魂魄离体时圣君似行尸走肉,如此下去被儿女私情牵绊还怎愿跟我们回来?”索细宫新得了一件比女人还花哨的粉色长衣,衬得他愈发没有雄风,若是以往必定得出去溜一圈,今儿却颇为沮丧,趴在茶案上一副天要亡我的模样。
如今对付不了妖皇,无法时刻保护末雪空,玲珑石一颗未到手,他们这七百年来什么也没做成!言水宫想了想,痛下决心道:“去幽冥界走走吧。”
一听要去见慕奈兰,索细宫一百个不愿意,反应极大跳了起来,“干嘛?你不怕上当本宫主还怕了,别一个不慎送上门去给他耍着玩!”
言水宫没好气哼了哼,和西流宫径自走了,索细宫鬼哭狼嚎了好一会会不情愿的跟了去,对他而言去见慕奈兰简直就是噩梦。
三途河上死气沉沉,没有人烟没有嘻闹声,比魔界更让人不想踏足,三人此次进幽冥宫虽无人阻拦,泪朱砂却视他们为无物,这让屡次上门的索细宫颇感不受待见。
“本宫主生的那样美,这个泪朱砂太没眼界了。”
他一个人在后面叨叨絮絮,直到踏进幽冥大殿还在喋喋不休,言水宫与西流宫也未怎么他,就听他一直抱怨,不多会慕奈兰就出来了,奢侈的紫服一路逶迤,微卷的紫发起起落落有着道不尽的邪魅,那风情直让索细宫翻白眼。
“怎么?窜门呢?”路过索细宫身旁时,慕奈兰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翘着长腿往案几上去,自他七百年来首次回幽冥界后,就鲜少去锁青山十一宫了。
杯撞的一步趔趄的索细宫立即找茬似的接了话:“若说本宫主惦记你诚心来探望你,你也不会相信。”
慕奈兰难得的不与他贫嘴,一双桃花眼不怀好意的在言水宫身上瞟来瞟去,魔界三宫有头脑数言水宫,理智沉稳为西流宫,暴躁无能为索细宫。
言水宫也不绕弯子,不客气的坐下喝茶,直奔主题,“我们想提前进行计划,妖皇前些日去了乱花山庄,若成风幻成雨重伤惨败想必你也知道。”这么看来幻成雨是陌意桑的可能性似乎小了些,只是没时间去追根究底。
慕奈兰低头嘲笑了两声,若成风幻成雨遭影碎诗一顿狠揍清风错才有机会像个无赖赖在幽冥界不走,这不忍气吞声才骗了扶挽音一颗玲珑石,也算不吃亏,划算的很,他玩弄指尖眉眼不抬,声音懒懒的:“你们应该知道这几日都不是最佳时期。”
西流宫自然知到,但若再等下去末雪空随时生命有危险,魔界也随时不保,他道:“半月后影碎诗要历大劫,他势必在这之前就会动手铲除我们。”
影碎诗曾为救砂袖一次次耗费上万功力,破封后又曾遭乱花庄主压在南墓山八年之久,虽然八年后复活,但他日积月累所受的重创必在半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