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三年前生了场大病,没有告诉她,如果不是她回国,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
那时候的她也许真的很自私,只想着快点逃离这片土地,完全不考虑姑姑的感受。
认为姑姑有了儿子赵承宥就不需要她。
庭院的老腊梅冒了无数朵的花朵儿,此时天空飘起了雪,枝头嫩黄的花随着风雪轻盈舞动,在灯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宋禧穿梭院中,察觉到暗香袭来,她下意识吸了一口,孰料将冷气吸进去,登时打了个喷嚏。
“阿嚏!”
一把黑伞撑在她头顶。
宋禧扭头探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骨感修长的手,轻松握着伞柄,接着是递到眼前的手帕。
“谢谢哥。”
她接过,端量了一番。
淡蓝色的手帕,一角绣了一枝栀子花。
四周阒寂,雪花轻轻咂在在伞面,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舒缓惬意的轻音乐。
廊下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落至零落一席花骨朵儿的地面,交错挨在一起,徒生几分旖旎的氛围。
“不跑了?”
赵砚森的声音里似是带着一二分的戏谑。
宋禧知道他在笑她刚刚一秒也没有停留地下车,嘴硬道:“我没有跑,我只是想快点进屋,走得快了些。”
“走得挺快。”
赵砚森闲闲道,“到国外深造,学成了个非洲大逃荒。”
宋禧掌心攥着面料柔软舒适的手帕,闻声,不由得仰头。
她望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回了句:“哥哥也不赖,日理万机还不忘记每日按时服用鹤顶红。”
作为哥哥,不仅凶妹妹,嘴还那么毒。
“我给你撑伞,你给喂我鹤顶红。”
赵砚森语调悠然,“宋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行吧,看在天气寒冷的份上,她就勉强有点良心。
“没被吃完,还剩一点儿。”
宋禧见好就收,弯着眉眼笑,“哥你平时多注意身体,我最近看的一篇文章说现在的男人过三十就走下坡路了,你要是成了病秧子,到时候讨不到嫂子,家里长辈得多焦虑。”
话音落下,她先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曾经别人一提起就嫉妒不已的事情,如今她也能笑盈盈地讲出来了。
宋禧走在拱桥上,心神不宁地看着下方流淌的清水——院子的水温一年四季都由专人控制,即便是冬日也不会结冰。
她的心是不是和清水一样,不会再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