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秀冬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从她刚进门开始,就像是吃了炮仗一样,净拿她当出气筒了是不是。
谢清商也不想给这种人好脸看。
她记得,曾经有一年除夕,她自个去厨房领吃食,路上却碰到谢秀冬在赏雪作画,谢秀冬硬是说她挡了她的风景,让几个丫鬟将她按在雪里打了一顿,最后还是怕新年死人不吉利,这才放过了她。
谢秀冬就是这种蛮横的性格,平常就爱欺负她的那些庶弟庶妹,自己不爽,便想让别人也不高兴。
她见谢清商不搭理自己,心中猜测更盛,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好啊,你不回答,那是不是说明,你今天偷偷见过殿下了!
好啊,你果然知道那个传言了!”
刚才祠堂门口那两个下人在说,谢秀冬也在说,她在外边到底传出什么传言了,怎么每个人都在说,她本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谢清商干脆也说:“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口中的那个传言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
谢秀冬开口就要说,谢秀雨却忽然回过头阻止她:“四妹,慎言!”
于是谢秀冬只能闭嘴,她阴恻恻地看着谢清商,给她的两个贴身服侍的丫鬟比了眼神。
“好啊,你既然还敢顶嘴,我今天不教育你,我就不是谢府的四小姐!”
说罢,那两个身量高大的丫鬟便一左一右向谢清商靠近,谢秀冬得意洋洋,将大姆指上的白玉扳指换到了食指上,一心想把火全都发泄在谢清商头上,眼前已有她饶命讨好的模样。
屋里其他人都知道这是谢秀冬要开始打人泄愤了,纷纷低下头,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谢清商早已料到这局面,她的脑海里闪现过从前被这俩丫鬟压着打的记忆,难免有些害怕,可是眼角瞥见站在自己身旁的听江,心里鼓起了勇气:“平白无故就要打人取乐,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有理。”
她的左手格挡住头一个丫鬟从前方探来的手,右手却被另一个丫鬟给捉住。
听江见到这画面,似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就想附身到谢清商身上去帮忙,却突然看到谢肃出现在她们的身边。
只见谢肃随意地靠在谢清商坐着的椅背边上,他一直认真地看着谢清商,此时忽而朝着听江瞥了一眼,听江嘴角抽了抽,只能闷闷缩了回去。
没办法,谁叫你辈分大呢。
谢肃无声地笑笑。
谢清商却在这工夫已经被右手边那个丫鬟擒住半边身子,眼睁睁看着谢秀冬走上前,带着白玉扳指的手就要掐上她的脸。
完了,难道真要被打,不会听江的计划是被打后找老夫人卖惨吧?
谢清商感觉自己后背流出了冷汗,忽然觉得熟悉的寒风飘来,接着自己的右手就不受控制地向下扭了一下,刚好扣住那控制住她的丫鬟的手腕,丫鬟吃不住痛,顿时松开了她。
这个右手角度,其实丫鬟痛,她也痛。
谢清商没想到自己就算被附身,痛感还是在的,她的脸顿时痛得白了,然后就见她的手扭得和麻花差不多,以一个看着就恐怖的角度,虽不快但精准地抓住了谢秀冬的手腕。
痛死了!
这绝对是谢肃的手笔!
谢清商能看到谢秀冬脸上闪过同样的痛苦,只是现在她就算再痛,脸部可不归她控制,保持着一贯的平淡。
在外人看来,就是谢清商手好似蛇一般柔软,挣脱了丫鬟,精巧地反过来控制住了谢秀冬。
她的脸比平时更白一些,好似近乎透明的美玉,浑身上下有种平日里没的锐利冷感,让人感觉就不好靠近。
当然其实上呢,脸是痛得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