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外头鹅毛大雪无声的下着,却一丝冷风都灌不进屋子里。
温温把脸埋在老太太的怀里,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像是阳光。
也许是容老太太怀里的味道太好闻,又或许是太舒服了,温温睡着居然还打了奶鼾。
“啊呼……咻……”
忽然!
温温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小手紧紧抓住容老太太的衣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咬哇!
不要哇……黑屋子,温温好怕……”
容老太太赶紧起来叫道:“芳勤!
温温魇着了!”
芳勤立马掌灯,把慎堂四处的烛台都点了起来,室内顿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容老太太托着温温,轻轻拍她的屁股,“温温,别怕,奶奶在这呢,苦日子都过去了……”
温温猛地睁开眼睛,黑葡萄一样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她看了看四周,又看看老太太,哇的一声哭出来,“奶奶,温温做噩梦啦!
好黑的屋子,好臭哇!”
容老太太把温温搂在怀里轻哄,“别怕,别怕,告诉奶奶,梦见什么了?奶奶帮你把坏蛋打跑。”
“……”
温温静下来想了想,比手画脚的描述,“温温穿着漂亮衣服,去了漂亮房子。”
“然后,然后有人推温温呀,砰的一下,把温温关在臭烘烘的黑屋子了,奶奶,温温怕……”
奶团子肉乎乎的小手抓紧了容老太太的衣袖,怕惨黑屋子了。
在温家村的时候,舅舅心情不好也会把她关进黑黑的地窖里,温温怕黑……
容老太太将脸贴着温温,想办法安慰她:“奶奶让芳勤不吹灯,就这样亮堂堂的睡,这样屋子就不黑了,温温说好不好?”
“嗯……”
温温趴在容老太太怀里,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跟个瘦弱的刚出生小猫一样,蹭蹭容老太太,没再说话了。
容老太太替温温掖好被子。
她今晚不打算睡了,就守着奶崽子,免得做噩梦魇着了,邪风入体生病。
这么小的孩子喝不进苦药汁儿。
风寒了要遭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