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微微颔首,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听八爷说,或许你这有救丫头的办法。”
声音清润如玉,却带着梨园行当特有的韵味。
吃饭的齐铁嘴手上一顿,见张海和望过来,不由得露出讨好的一笑:“我那不是看他天天酗酒,没办法才…”
张海和眉眼一弯,露出温润的笑意:“既然是八爷的朋友…”
他轻轻将茶盏搁在案几上,青瓷与木纹相触,发出细微的声响,没提答应不答应的事。
“二爷的《霸王别姬》…”
他声音清朗,带着几分真挚的赞叹,“上回在红院听得入神,虞姬那段‘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当真是唱到人心里去了。”
二月红听他详细说着自已的感言,这才注意到他的面容。
眼前的青年眉目如画,眼神清澈得像是山涧清泉,与戏院二楼那个隔着珠帘的朦胧身影渐渐重合。
他忽然想起那日谢幕时,二楼雅座传来清脆的掌声,原来是他。
“有空我去贵府上看看。”
张海和还是答应了,不为其他,就为二月红这么深情的份上,他也不忍他为了丫头的死消沉下来。
二月红见他答应下来,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多谢。”
他端起一杯茶水向他敬来。
大恩不言谢,一切尽在这一杯茶水之中。
把白切鸡端上来后,齐八爷成功吃撑了,他揉着自已吃的滚圆的肚子直哼哼,二月红带着人消食去了。
黑瞎子哼着奇怪的小调,包下了洗碗的任务,皂角水溅了满袖也毫不在意。
张海和也没闲着,他卷起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小心翼翼地往木盆里兑着温水。
“乖,别怕。”
他轻声哄着,白玉的指尖试了试水温。
黑色的小狗起初看着这盆水瑟瑟发抖的往后躲,被他温热的掌心轻轻托住肚皮,渐渐放松下来。
温水冲过,竟露出小狗那雪白的毛发。
张海和这才发现,那黑色原是他身上的结痂的血污和尘土。
小哥蹲在一旁递胰子,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污渍渐渐散开,他看见小狗前爪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被水浸得发白,不由皱了皱眉。
“看样子是被打过。”
张海和声音沉了几分,把小狗从盆里抱出来,细心的避过伤口用干毛巾给他擦着毛,“看结痂程度,该有三五日了。”
相比起人,小哥其实更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他点点头,去里屋拿出了药箱。
他用棉布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那些伤口上,小狗似乎也很喜欢他,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腕。
好在今天还不算太冷,张海和把小狗的毛擦的大半干,就放开了小狗,又从厨房拿出还没吃完的白切鸡逗得它在院里跑了一阵。
小狗很听话,甚至是过于听话了,等小狗的毛发完全干透,他摸了摸小狗的头问:“你有主人吗?”
小狗听到,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就往大门口跑去。
张海和与小哥追过来,见他正用自已的小爪子扒着门。
“你要出去吗?”
小狗“汪汪”
两声,转了个圈。
张海和没想到它真有主人,他掩下心底的失落,还是打开门让他走了。
“小族长,舍不得就把他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