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远处叶家楼阁的乐声袭来,林棣臻忽然想起老妇掌心的硬痂,想起陈老丈缺了一角却舍不得花灵石修缮的灵锄,想起自已藏在储物袋里的灵晶。
对方摇摇晃晃站起身,染血的短刃不知何时又握在手中,刀刃仍然对准他,另一只手却颤抖着指向自已的心口:
"
若不是你,我们兄弟俩就会有一人成为灵农,有苏家名义上的庇护,叶家那些护卫也不敢这么造次……"
他沙哑的嗓音里忽然多了几分诡异的温柔,
"
看看这灵田,每粒灵米都浸着散修们的血……"
墨玉耳钉的第二道细针穿透对方咽喉时,林棣臻听见自已心跳如擂鼓。
黑影在月光中缓缓倒下,像片被秋风折断的枯叶,跌进他方才施肥的灵稻丛中。
那些沾了灵气的稻穗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地哀悼,又像是在贪婪地吮吸着新鲜的血液。
他蹲下身,指尖抚过死者紧闭的双眼,发现对方眼角还凝着半滴未干的泪,在月光下冻成一颗晶莹的冰珠。
布包是用粗麻布缝的,边角磨得发毛,打开时掉出半块硬如石块的灵米饼。
林棣臻借着月光翻动包内物品,除了几枚小灵晶、半瓶浑浊的灵气毒液,还有一卷用兽皮裹着的残页。
当"
灵植秘录"
四个字映入眼帘时,他的手指忽然剧烈颤抖————
那是用古篆写成的字迹,每个笔画都透着岁月的沧桑,字里行间还隐约可见淡淡的灵气纹路。
残页记载的是金系灵气催化灵植的秘法。
林棣臻屏住呼吸,逐字研读:
"
以金灵入脉,仿刀斧削枝之意,断其无用杂根,使用秘法聚其精华……"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在灵田看见的铁线藤,若用此法,便可让灵稻根系更集中地吸收灵气,亩产至少能提升三成。
指尖抚过残页末尾的斑驳血印,他忽然明白为何这散修为何会在不知底细拼命时也要带着它————
这不是普通的灵植手册,而是散修在绝境中挣扎求生的希望。
东方既白时,林棣臻坐在田埂上,望着远处苏氏楼阁逐渐被晨雾笼罩。
死者已被他埋在灵田边缘的一片无主荒地上,坟头放着那早已硬如石块的灵米饼。
新翻的泥土上,他用庚金灵气刻下一行小字:"
阿弟,这里有灵米香。
"
起身时,瞥见自已映在露珠里的面容,眼尾的血丝不知何时已化作金色细纹,像初生的剑芒,在晨光中微微发烫。
他摸出藏在衣领的残页,灵气注入的瞬间,古篆文字忽然泛起微光,浮现出一幅简略的灵植图谱:
一棵被金系灵气淬炼过的灵稻,谷粒饱满如珍珠,根系如金色蛛网般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