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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灵浦养在扬州的外室,上月还往钱庄存了八十抬妆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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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羊脂玉扳指已"
啪"
地拍在舆图上,惊得案头青铜香薰炉里的沉水香灰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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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查…………还是说,朕的内务府,连个废物老东西的家底都查不清了?"
这时,阳光斜斜切进乾清宫,将鎏金蟠龙柱的阴影拉得老长,像蛰伏在青砖上的铁铸巨兽。
八皇子林棣琮跪在丹墀之下,玄色朝服上的金线牡丹在冷光里泛着晦涩的光,袖中汗湿的掌心正死死攥着那份薄薄的卷宗——那页写着灵浦家产查抄数目、墨迹未干的宣纸,此刻在他指腹下烫出灼痕。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殿内气氛不对,好像有一股寒意顺着膝盖爬上来,竟比那井水还要刺骨。
皇帝林茂乾端坐在九龙御椅上,明黄缎面的袖口垂落如静水,指节却在扶手上碾出青白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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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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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叩首,余光瞥见二哥林棣祺玄色袍角上绣的银蟒。
那蟒眼缀着两颗东珠,随呼吸起伏恍如活物。
而老二林棣祺这时正跪在右侧第三位,腰背挺得笔直,倒似太庙里的楠木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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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浦之贪众所周知……。。。"
林茂乾开口时,声音像浸了秋霜的玉磬,尾音拖得极轻,却在"
众所周知"
四字上骤然沉下去,惊得丹墀下的老八脊梁骨发寒。
殿角铜漏滴答作响,数到第七声时,那声音突然裂帛般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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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如此敷衍朕,是为了博取虚名,归功于已?"
他的龙袖甩过,案上镇纸"
当啷"
砸在金砖上,惊起满殿浮尘,在斜照的光束里纷纷扬扬,如同老八此刻混沌的思绪。
最后来了一句"
不怕朕斩了尔等的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