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垂眸道:“学生给座师送年礼,岂敢有条件?”
这下反倒让王申一怔。
如此宝贵的方子,便是孤本里有记载,那孤本也该是极为难得。
想来陈砚得之必是千难万难,竟真就轻易给了他?
王申虽会明哲保身,还是自诩为人清正,就算已经看会,只要陈砚开出的条件他不答应,也不会用这等法子。
如今陈砚竟说没条件,这倒是让他的心被高高提起,追问道:“你就不想救你的养父?”
陈砚抬起头,直直看向王申,道:“明知不可为,学生若执意逼迫座师帮忙,又岂是君子所为?学生乃是东阳府人士,必是希望东阳府百姓能安居乐业,也希望座师能步步高升。”
说完,深深行了一礼,又道:“年礼已送至,学生便不打搅座师了。”
离去时,还帮着将暖阁的门关好。
寒风一吹,陈砚更精神了几分。
暖阁太热,让他出了不少汗,心中也焦躁。
这冰天雪地倒是让人视野开阔了许多。
今日王申收了他的年礼,就是欠了他天大的人情。
以王申的品行,多少是要还点的,至于如何还,何时还,那就不是他能决定。
若王申看在这个年礼的份上,能让牢里的姜氏和周既白好过点,这个礼就送得值。
陈砚到门外,陈得寿立马迎上来,担忧问道:“怎么样?”
陈砚道:“送出去了。”
陈得寿连连点头:“还好还好。”
不枉费阿砚蹲在府衙门口,盯着风雪画了半个时辰。
陈砚又道:“该去拜访大宗师了。”
风雪正盛,父子俩顶着寒风一路走着,四周空寂无声,陈得寿将衣领往上提了提,这才问陈砚:“那王知府会因为你几张画帮你对付高家?他不怕得罪高家?”
陈砚吸了吸鼻子,应道:“从他剿匪起,就不怕得罪高家了,至于会不会护着我,那就无人能知了。”
高家对于他陈砚来说是庞然大物,可对王申来说就不是了。
若他送出画时提出让王申保护他,王申必会对他心生不满,反倒不会帮忙。
他什么都不提,王申反倒会念几分情,再想着上回剿匪的主意和此次草纸的主意,对他高看几眼,适时帮他一把。
不过这些都只是有可能,他并不能断定。
正因此,他还要再去拜访何若水。
与王申比起来,何若水更多了几分文人的风骨,也更有可能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