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北部新垦田亩增收三成……”
“女医馆已经在三州扎根,百姓接受良好……”
“淳王府长孙对长公主弟子秦禾一见钟情,正在家中与淳郡王据理力争。”
前面两个都是好消息,最后一个在……
林观复抬头,“皇兄,这最后一个消息什么意思?”
兴景帝:“我是想要问你什么意思。”
林观复合上密折,无所谓道:“没什么意思啊,淳王叔这一脉,一如既往的天真。”
兴景帝好奇道:“若是秦禾嫁入淳王府,她日后便是淳王妃。
你就这么肯定,她不会心动?”
更何况淳王叔这位孙子可以称得上俊才,此次遇见秦禾也是游学碰巧,身份、容貌、才学、品性都不可挑剔,他若是想要为女儿找个驸马想比着找都有难度。
林观复:“心动就一定要嫁入淳王府?”
林观复自已不成婚,但并不反对女子成婚,“阿禾心里有她的大道,男色还不足以让她停下脚步。
这位淳王孙若是想要有幸陪她一程,可能需要牺牲些东西。”
兴景帝打趣道:“难不成你觉得你这位弟子还能超越你?”
林观复耸耸肩:“这对皇兄而言,难道不是一件幸事吗?”
她不打算掺和小辈的感情,“皇兄,我饿了。”
兴景帝无奈地放下朱笔,只能在林观复的要求下一大家子老小一块用膳。
太后最终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日,但她此时已算是高寿,走之前并未有太多痛苦,但兴景帝还是病了一场,林观复撑着等到他好起来,她又病了。
“皇兄,我们都不年轻了。”
林观复再一次在兴景帝面前提到这句话。
五年后,兴景帝禅位太子林承彦,太上皇搬出皇宫,半数时间待在宫外林园,半数时间住在嘉穰侯皇庄,偶尔还会到女塾充当讲课夫子。
林观复看着已经退休的兴景帝依旧还有一颗皇帝心,只能暗地里开解大侄子忍一忍,林承彦暂时还未有不满,毕竟他还有很多需要父皇教导的地方,朝堂上的政务他也有许多拿不定主意的,此时有一位太上皇反而是好事。
况且,有姑姑在,父子俩感情并未被破坏。
遗憾的是,明明林观复比兴景帝小了十六岁,可她居然和兴景帝相继离世。
而且,她居然走在兴景帝之前。
兴景帝不敢相信向来健康无病的妹妹居然会不到四十便撒手人寰,女医司、太医院全部被他召集,可无奈诊不出任何东西。
林观复心知肚明怕是她的大限到了,还笑得出来,“皇兄,说不定我去当仙人了。”
兴景帝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他根本不想听这些,“你骗谁呢。”
林观复知晓他没相信,只是说:“皇兄,不要给我另建陵墓,就让我陪着你和母后,我到时候还要你们养。”
兴景帝眼眶都红了,妹妹正在壮年,陵寝之事根本未曾提上日程,他自然不愿意寒酸了她,可听见她这般孩子气的话,却如何都无法拒绝。
“好。”
嘉穰侯薨,太上皇大恸,帝王辍朝三日。
民间焚禾穗祭之,哭丧者连绵不绝。
……
许多年后,大宁兴景帝陵墓外围被发掘,某座新发现的古墓里陪葬着千年前的稻种,考古学家发现稻种依旧具备活性,科学家将其育种发芽。
古墓墓志铭让考古学家欣喜若狂,这里居然埋葬着千年前那位传奇长公主。
墓志铭上写着这位长公主的功绩,最后写道:
“此地长眠者,曾让麦穗多结一粒活人无数,曾让女子多活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