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裂帛般,撕开了静谧清晨,给老宅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辉。
可这宁静注定无法长久。
修复老宅的计划才刚启动,林父的迈巴赫便嚣张地缓缓碾过青石板路,车胎粗暴地碾碎缝隙间的陈年苔藓,似在宣告它的来者不善。
不一会儿,司机一路小跑上前,毕恭毕敬地拉开后座车门,林父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踏出,踏碎了晶莹晨露,也踏碎了这古宅前的宁静祥和。
紧随其后的,是律师团队,他们身着清一色的黑西装,步伐匆匆,像一群乌鸦掠过垂花门,瞬间打破了老宅周边的宁静。
“秋秋,别倔了,爸爸的新城规划需要文化地标。”
林父将合同拍在石桌上,接着松了松领带,这个他维持了三十年的儒雅面具终于出现裂痕。
“爸听说你和淮安离婚了,你签了字,这也能让你后半生过得更自在些,也算是对你的一种保障。”
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眼前的女儿只是他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
素秋攥紧母亲留下的鎏金量尺,沉默片刻,声音微微发涩道:
“爸,您连妈妈设计的垂花门都要拆?”
檐角铜铃随风轻响,惊落几片陈年积灰,像是在替素秋发出无声的抗议。
铜尺压住合同,尺上刻度已模糊不清:“您还记得这把尺吗?”
她翻转尺身,露出背面刻痕——「林振国赠月白1990。5。20」。
“妈说您当年为找这柄唐代工部尺,差点被文物局当盗墓贼抓。”
素秋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与质问,直直地盯着林父。
话音刚落。
陆沉拎着刚调制的传统鱼鳔胶踏入庭院,桐油味冲淡了古龙水的奢靡:
“林总,上周文物局的红头文件看过吗?”
他展开卷轴,二级保护建筑的钢印下压着测绘报告。
“审核已经下来了!
这宅内七处梁架是明代原构,强拆等同毁坏国家文物。”
陆沉毫不畏惧地直视林父,语气坚定。
"
当年你抢了城南纺织厂那块地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
林父怒叱道,儒雅的脸因怒气尽显狰狞面目,脖子上的青筋也暴突起来。
"
现在这是我们林家自已的家务事,轮不到你小子插手!
"
陆沉嘴角挂着一抹满不在乎的笑,抬眼斜睨了林父一眼,吊儿郎当地开口:“林总,您先消消气。
一码归一码!”
“可这事儿现在还真轮不到您说了算,文保局的人盯着呢,要不您找他们掰扯掰扯?”
那挑衅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