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直播镜头近乎怼脸的特写中,那只洗得干干净净、骨节分明的小手,伸向了托盘。
稳稳地,捏起了一根细长的、在灯光下闪着寒芒的……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林天手里那根细长的缝合针,上下翻飞,动作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却又稳得像是在用尺子画直线。
最后一针落下,他轻轻地打了个结,剪断了缝合线。
旁边的小托盘里,已经堆起了一小撮沾着血污的棉球和不知何时扎进血肉里的植物尖刺。
从最开始给那只母狼处理伤口,到后来又来了两只同样挂彩的倒霉蛋,林天就像个流水线上的熟练工,清创、消毒、取植物针刺、缝合、上药、包扎,一套流程下来,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的。
冰冰和摄像大哥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嗯,有点怀疑人生。
这真的是个六岁小孩能干出来的事儿?
而且,他处理的不是兔子、不是小鸟,是特么三只货真价实的野生狼!
旁边还有一只眼神能杀人的狼王全程监工!
“呼……”
林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镊子,长长舒了口气,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自已包扎好的三只“杰作”
,满意地点点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手,“好啦!
搞定收工!”
然后,他扭头看向一直守在旁边的爷爷:“爷爷,麻烦你帮我个忙呗?把那三个小车车推出来。”
“欸,好嘞。”
林爷爷应了一声,瘸着腿走到墙角,果然推出了三个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小平板车——就是几块木板钉在一起,底下安了四个万向轮,看起来像是爷爷自已捣鼓出来的。
爷孙俩合力,小心翼翼地把三只受伤的狼挪到了小推车上。
那三只狼也是通人性的,虽然疼得哼哼唧唧,但都乖乖配合,没一点反抗的意思。
狼王则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金黄色的眸子扫过林天时,似乎带上了一丝……感激?
把三位“伤员”
推到门外廊檐下安顿好,让它们能安静休养,狼王也自觉地守在了旁边。
林天这才转身回屋,走到桌边,平静地脱下身上那件明显是大人尺寸、被他当成“无菌服”
穿的旧白大褂,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刚想起屋里还有客人似的,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符合他年龄的、带着点腼腆的笑容:
“冰冰姐姐,摄像大哥,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
都饿了吧?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