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恶毒言语攻击。苏白芷她只是缓缓转过头,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便就不再去理会白氏了,一双清澈的眼。冲着苏老爷子笑的眼儿弯弯,“祖父,我可是听到了,您抱怨芷儿陪您下棋不专心,每每都偷奸耍滑呢。这一回,我可准备好了,祖父。您老就准备输死一条大龙吧。”
“哈哈哈,好,祖父把大龙给你摆着。看最后是芷姐儿砍了祖父的大龙,还是祖父擒拿住芷姐儿这个刁滑的小东西。”苏老爷子犹自笑的开怀。却没见一旁老妻脸色十分难看,白氏一把捉住苏白芷的手臂,白氏的力气出奇的大。差些就把苏白芷从矮墩上拉起。
如今虽然苏白芷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到底也是十分狼狈地被白氏给拉的一个踉跄,身子前倾,就要磕在床梆子上,铜雀和阿蛮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苏白芷,要不然,这一磕,定是磕实了的。
苏老爷子张大着嘴巴。看得目瞪口呆,听到了两个忠心的的丫鬟急切切地问苏白芷哪儿不舒服。还好不好,这才恍然大悟,他这绝不是在做梦,他的老妻真的就在刚才,当着他的面,对孩子动了手。
“你做什么吓孩子?孩子又没错。”老爷子虎目一瞪,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白氏,
白氏不甘示弱:“她偷听!她刚才就站在门外偷听!”
老爷子又瞪了一眼白氏,才十分愧色地去看苏白芷:“芷姐儿,是祖父不好……”
“与祖父无关。”她伸出一只手,推开老爷子伸过来的手,眯了眯眼,从容地从矮墩上站起身,忽地弯腰逼近坐在对面的老夫人,她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比同龄人都矮小。即便白氏是坐着的,她是站着的,也凸显不出她的高大来。
只是在她这倏然弯腰那一刻,白氏觉得一股威压由上自下传来,而造成这股威压的,无疑,正是面前这个突然弯腰逼近自己的孙女。
这叫她心里又对面前这个有着相同血缘的孙女又恨了一分。
苏白芷消瘦的脸上扬起少见的邪魅笑容,清澈的眼中满是讥嘲,声音淡淡而从容:“老夫人,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白氏根本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绷着脸不语。苏白芷却不在乎,清澈的嗓音淡淡地响起:“从前从前,荛帝派使者来箕山见许由,说欲把帝位让给他;许由感到耳朵受了玷污,跑到颖水洗耳朵。巢父正巧牵牛来此饮水,得知缘由后,也怪许由招摇惹事自受,嫌水不干净,恐脏了牛嘴。这个故事有一个很出名的典故,”她浅浅掠了一眼面前绷着脸的白氏,清雅地问道:“老夫人知道是什么吗?”
白氏面如锅盔,黑得看不出其他颜色来,愤怒地瞪着少女久久不语,苏白芷“哦”了一声,浅浅挑起一侧眉头,“原来老夫人没听说过啊。”道罢轻笑一声,不理会白氏,却略略转头去问身后的丫鬟:“铜雀,你来告诉老夫人这个典故是什么。”
铜雀没有丝毫迟疑,往前站一步,略施礼,就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好叫老夫人知晓,我们家小姐刚才说的这个典故,名叫‘箕山洗耳’。说的是一个人听到别人说了脏耳的话,跑到了河边去洗耳朵,旁边路过饮水的老牛,也嫌河水太脏。这个典故其实是……”
“够了!”白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苏白芷自己打她的脸还不够,还要让一个丫鬟来作践她?!
“你你你!”包养合宜的手指指向了苏白芷的脸上,“早知有你今日忤逆,当年何必留你性命!”
“早知留苏白莫一条性命,会害得我自己深受其害,我何必顾全大局?”苏白芷上千一步,分毫不让,清冷的眼攫住白氏,白氏只觉得要被这双眼看穿看透,狼狈地转过头去,转过了头,又猛然察觉,凭什么自己要心虚?凭什么自己就要转过头去?
如此又突然看向苏白芷:“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你可别冤枉了莫哥儿!莫哥儿是好孩子!”
苏白芷心中冷笑:这简直就是心虚!画虎不成反类犬!
眼角稍稍注意到床榻上的苏老爷子,想来这下苏老爷子总算明白了吧。
但在扫到老爷子瞬间白了脸,自己又忍不住有些后悔了。
可事到如今,容不得她后退!
又向前一步,几乎是贴在了老夫人白氏的身上,唇边绽放一抹笑,眼中入骨的冰寒绝不是白氏可以承受的,然后,比起这道入骨的恨意,白氏更不能承受的是苏白芷接下去的话。
“老夫人可知道,我昨夜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她一个每日必定要下金针才能醒来片刻的人,她能做什么?老夫人怔然不解。却见面前少女嘴角那笑十分古怪。
“我说,……不告诉你。”苏白芷哈哈一笑,看了看时辰,忽地向老爷子一鞠躬:“祖父,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做了对不起的事情。
“祖父,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回屋去了。”略微有些惋惜地说道:“今日没来得及与祖父厮杀一番,祖父以后……以后的话,祖父要是……祖父不要怪我。芷儿,你懂芷儿的。”
说罢,便领着阿蛮和铜雀出去,经过老夫人白氏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把老夫人气的鼻子都歪了。
“苏白芷,你再嘚瑟,也是必死之人!除非你又通天的本事,你有本事你就解了百日升天的毒吧!”
走至门口的苏白芷觉得好笑,顿了顿,摇了摇头:“我解不了百日升天的毒,同样,他也不行。”
他?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