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为错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一旦她提了程绥晏这三个字就相当于火上浇油。
他可以提,但是她不行,所以她明智地不答话。
她不说话,郑朝允一人也没什么意思,冷嗤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京城的天气要比江南还要冷上几分。
皇城的黄瓦红砖仍然被覆上一层洁白的雪,没了树叶的枝头也被大雪堆积。
不知为何,明明是色彩相映的景象此时看起来却有几分寂寥。
祝为错进宫后直接被送到了皇帝的寝宫,直到殿门被侍卫严守着,她才忍不住拧眉问郑朝允。
“姑母和爹爹呢?”
“此事,你我成婚之后再说。”郑朝允冷漠。
“你把他们关起来了?”祝为错握紧了手,不可置信。
姑母可是从小照顾他的人,将他当作亲生儿子去看待,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或许吧。”郑朝允随意地笑了笑。
“疯了,你简直疯了!”祝为错朝他怒吼,“你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在武安侯征战多年,立下赫赫战功之时收回了武安侯的兵权,又在这两军关进啊的对峙时期将她爹囚禁起来,简直是疯了。
有了武安侯这样的先例,怎么还会有人真心为他卖命。
这连她都能想明白的事情,郑朝允怎么会想不到。
这人简直就是疯子。
郑朝允笑着眯了眯了眼睛,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丝毫不在意地问道:“你是在关心朕吗?”
“疯子!”
江山分裂已经是大势所趋,她看着从小长大的地方变成这样子,根本无力阻止。
之前,在得知叛军是程绥晏的时候,她担心过很久。
甚至整晚整晚得都睡不着觉。
两方势力鼎立,谁输谁赢都未可知,可历史上,无论是亡国之君还是叛军首领都不会有好结局。
她担心过程绥晏,担心他会失败,最终还会走上死无全尸的结局。
她也担心过郑朝允。
郑朝允是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可她还记得小时候的太子哥哥,她会害怕他有一天真的会死了。
可现在,他简直活该!
“无碍,就算大晋真的没了,我会让你陪着我的。”郑朝允说完还耸了耸肩,“我死了的话,我也会让你和我一起陪葬的。”
说完,他低声笑了起来。
祝为错为了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不去看他。
郑朝允点上殿中的香,渐渐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开始,祝为错没怎么在意,直到大脑开始晕乎乎的,不清醒的时候想起上次他给她下药的事情。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见她晕倒,郑朝允也没过去,只是坐在桌边喝了几口茶水,平复了一下心中肆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