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旨!”楚飞扬半敛着双眸,在听到玉乾帝的话后随即跟上,只是在路过余公公时,那双含着浅笑的眸子却是淡扫了面前的余公公一眼,墨黑的瞳孔中则是掩藏着极深的讥笑。
“如今百花绽放,整座皇宫鸟语花香,可惜没了容贵妃,即便是天山雪莲也失了几分味道!”君臣二人沉默地踏过瑰丽的宫殿,缓缓站定在御花园的长廊下,看着满园的鲜花怒放,玉乾帝颇有些感触地开口。
闻言,楚飞扬嘴边的笑意却是深了几分,心知玉乾帝怕是有事要嘱咐自己去办,否则岂会无缘无故的领着他前来御花园赏花?又岂会无缘无故的提及容贵妃?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貌美之人比比皆是,何必为了一个容贵妃这般伤感?还请皇上保重龙体!”放眼欣赏着满园的花色,楚飞扬避重就轻地回道,并没有着了玉乾帝的道。
只见玉乾帝背于身后的右手微微一紧,只是在瞬间,那握紧的拳头又松了开来,继而开口,“是啊,容蓉犯了宫规,朕自然是要处罚她的!只是,近日南方江河隐有破堤之势,国库又十分紧张,还是需要容家的支持!爱卿,你素来聪明,不知可有何妙招?”
语毕,玉乾帝侧过身子,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楚飞扬,似是在等着楚飞扬的答复。
楚飞扬的注意力却依旧放在眼前的景色上,嘴角噙着的笑意始终不变,却是沉稳地回答着玉乾帝的问题,“皇上,每年朝廷在抗洪上都会拨出不少的银两,可收效甚微!其中的缘由,想必皇上心中也是有数的!这些银两自国库拨出,经过户部、州县等层层关卡,其实真正能够用在抗洪上的却是少之又少,又岂会有实质的收效?况且,朝廷拨款都是根据典法而行,待银两到达灾区,只怕洪水早已泛滥,实在是治标不治本!”
听着楚飞扬的分析,玉乾帝认同地点点头,只是眼底的神色却变得复杂难为,微叹口气,缓缓说道:“朕何尝不知这里面的猫腻!所以今日特意召爱卿进宫,便是让楚爱卿前去容府,让容府开放在江南城镇的粮仓,周济周边受灾的百姓!容家作为皇商,自然是要为朝廷做事的,江南地区的堤坝修缮,容家自当该出一份力!楚爱卿认为呢?”
见玉乾帝开口说出目的,楚飞扬浅笑依旧,只是半低着的眼眸中却是射出一抹幽冷的光芒,语气极淡地开口,“皇上深思熟虑,只是让容家一力承担,百姓只怕会对朝廷不满吧!”
不整治官吏、不整顿朝纲,仅仅依靠外援,百姓迟早有一天会对朝廷失望。
“况且,今年朝廷多了幽州玉需的收入,想必不会这般窘迫吧!”玉乾帝的计策可真是好啊,先是不查清事实便下命赐死了容贵妃,却不想南方水患即将到来需要容家出钱出力,这才命人寻得容贵妃的尸首,想要风光大葬,以示皇家对容家的重视。
只是,方才上房门外玉乾帝对找到容贵妃尸首的反应,却是让人有些不解,似是其中还藏着其他的玄机。
楚飞扬的话,顿时惹得玉乾帝面色微微一沉,随即义正言辞地开口,“怎么,让容家出点财力,便让他们这般为难吗?”
“既然如此,就劳烦楚爱卿亲自去容府一趟,说服容云鹤开仓济民,这可是功德无限的好事啊!至于他姐姐容贵妃,朕也会着人好生安葬了她!”语毕,玉乾帝不等楚飞扬开口,便要离去。
只是脚下的步子还未迈开,玉乾帝却又转身,凌厉的双目射向面色不改的楚飞扬,状似无意地问道:“这容贵妃的尸首竟已开始腐化。楚王,你说容家会不会把人给朕掉包了?”
含着刀霜的眸子紧盯着楚飞扬,玉乾帝面色极其冷淡,带着丝丝寒气,直叫人心惊胆战。
楚飞扬勾唇一笑,嘴边的笑意亦是不达眼底,平静幽深的黑瞳泛着坚毅的光芒,平心静气地回答着,“皇宫禁卫军八万人,就连一只小鸟也不可能逃过皇上的眼睛,又岂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偷人出宫?更何况,容家除去皇商的身份,便再无其他的荣耀可傍身,他们又哪有这个本事能够在宫中偷出贵妃?即便是要依靠容贤太妃,可太妃人在普国庵,只怕也是不能为之吧!”
一番反问,让玉乾帝哑口无言,在楚飞扬的面前吃了一个暗钉,却也知楚飞扬不是软蜀子任人摆布,便铁青着脸微点了下头,“看来,楚王与容家关系融洽,竟能够这般为容家说项!那赈灾一事,就有劳楚王亲自跑一趟容府,相信容家定会听从皇命的!”
语毕,玉乾帝便甩袖离开了御花园。
幽暗的目光送着玉乾帝离开,楚飞扬这才转身离开御花园,朝着内宫的门口快步走去。
楚相府中,云千梦命上官嬷嬷打点好即将前去寒相府的礼物,这才回到内室休息。
只是刚阖上双目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门外便听到习凛的声音。
缓缓睁开有些犯困的双眼,云千梦慢慢地坐起身,加了一件丝绢外衫,轻拢了拢一头青丝,这才精神抖擞地步出内室,看着面前的习凛淡雅问着,“查出是什么事情了?”
“是!”习凛却不多话,只是把一封密封的信封和玉牌交给云千梦,始终守在正屋外,变为逾越半点。
云千梦接过信封与玉牌,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宣纸,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秀挺的眉微微一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即抬眼看向习凛问道:“王爷可回来了?”
“梦儿这么快就想为夫了?”殊不知,云千梦的话音刚落,院外便响起楚飞扬戏谑的声音。
习凛在楚飞扬走进院子的时候,便低头退出院子,只守在院外。
云千梦则是迎上前,把手中的信纸交到楚飞扬的手中,轻声道:“皇上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