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扫了一眼,一脸焦躁,再次问?她:“纪媛生去哪里了?”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沾满不知道是血还是脑浆的黏糊糊的匕首,抵在许清月的脸上。没有再问?,却?每一道呼吸都含着威胁。许清月终于受不了了,翕动嘴唇,声音颤颤巍巍,语气仍旧佯装镇定地说:“她没告诉我。”沈清嗤笑,“她会不告诉你?”许清月说:“如果她会告诉我,在樟树山,就不会丢下我。”那把?几乎要刺破许清月的脸的匕首顿了顿,沈清半信半疑地凝起眉来,目光赤裸裸地打量许清月,在辨认她的话的真假。许清月呼吸局促,她凝视沈清,张开嘴,说:“纪媛生要去哪里,你该比我清楚。”沈清呼吸一滞。瞳孔里的怀疑逐渐变成深邃的像漩涡一样?的幽色,她幽幽盯住许清月,抿了一下嘴,呼吸有些急促地松开两瓣唇瓣,血红的牙齿之间溢出笑声:“她说你聪明,我还不信。确实小瞧你了。”她似乎知道纪媛生去哪里了,匕首收回衣袖里,把?许清月扔出驾驶舱。舱门“嘭”地关上,游轮改变了方?向。许清月脸上浮现劫后余生的神情,好久好久,她才吐出一口轻松的气,缓慢地从过道里爬起来,撑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外面走?。方?婷和陈小年从楼上跑下来,一看?见许清月,立刻来接住她,托着她往楼上走?。方?婷沿路都在骂骂咧咧,骂沈清不当人,大家都是一伙的,干嘛威胁小月儿。上了楼梯,空无一人的角落里,方?婷差些窃喜出声,陈小年担忧的眉眼也松开了,用嘴唇无声问?许清月:“她信吗?”许清月眼里闪过一缕笑意。信什么,她说的是无关紧要的沈清都知道的真话。至于最后一句:“纪媛生要去哪里,你该比我清楚。”“沈清”等了纪媛生那么久,从五年前,后五年后的今天,纪媛生被她缝制成蛇后,明知她变厉害了,能做什么?能去哪里?自从纪媛生在地下迷宫遇见“沈清”,纪媛生的目的只?有一个:逃离“沈清”。如果逃出迷宫便是逃离“沈清”,纪媛生也许会选择留下来争夺游戏的回房间的第一件事:立刻收起干粮。在游轮上的每七天,佣人会把规定的七日份的干粮送给许清月,每次拿到干粮,许清月给方婷几人分了分,她还剩许多。许清月把干粮往背包里?放,装了满满一背包。曾海蝶说,小?镇的港口最远,开游轮要七天,途中路过五座小港口,每座小?港口有哨亭,佣人看守。佣人不死,沈清便得活着。许清月将背包的拉链拉好。小?蛇忽然飞上背包,尾巴立在背包上,昂头看着她,碧绿的瞳孔满含期待,亮晶晶地发着光。许清月疑惑:“怎么啦?”小?蛇头的顶鳞微动,往脑袋的中间蹙起,活活像人类皱眉。它?“哼”了一声,拿瞳孔去横小?森蚺。小?森蚺脖子一缩,高高大大的身躯缩在书桌旁侧的角落里?,后背贴着墙壁,想把自己藏起来?。它?觉得弟弟不高兴,肯定又是和妈妈吵架了。弟弟没有横它?了,小?森蚺悄咪咪地探出?头去,右边颊窝挨着书桌,悄悄看妈妈和弟弟。自以为是悄悄咪咪的,实则那颗硕大的脑袋在书桌旁一支一支。许清月和小?蛇一眼?便捕捉到了。“艾丽莎。”许清月出?声叫它?。“嘶嘶!”弟弟吼它?。小?森蚺偷看热闹被?抓现?场,羞红了脸。缩回脖子,蹲在角落,大气不敢出?。“艾丽莎,过来?。”妈妈在向它?招手。小?森蚺盘住尾巴,脑袋埋进腹部?里?,一动不动。它?好羞,在外面喜欢看热闹就好了,怎么回家连妈妈和弟弟吵架也?要看,还被?抓住——妈妈和弟弟可是在吵架呀!“艾丽莎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