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也能帮爹种地,帮娘编盐筐嘛!”
“你哥多懂事,哪用得着我说他,你这孩子才让人操心。qdhbs”
“操心什么呀?”
“操心你嫁不出去呀,你看你长得倒是蛮秀气的,像个姑娘样儿,可性子野得跟个小子似的,哪个男人敢娶你?”
“嫁不出去就不嫁呗,我就一辈子陪着爹和娘!”蒲青莲满不在乎地说。
“这孩子,又说傻话,女孩子大了哪有不嫁的。”蒲临川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发,又说道:“见到夏子谦,告诉他一声我把材料都准备好了,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来帮我打副棺材。”
“爹准我去了?”蒲青莲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要不准,一会儿我去坡上了,你不还得溜出去吗?你娘又管不住你。”
“爹啊,您怎么这么早就要打棺材呢?您还不老,还能活好多好多年的!”
“小孩子知道什么,这些事要早做准备心里才踏实呢。记住出去要早些回来啊,别天黑了还不回来让你娘担心。”
“知道了,爹,我走啦!”
蒲青莲急急忙忙地跑出门去,难怪爹说她没个姑娘样,女孩子行为举止要斯文,她却总是一阵风似的;女孩子没事做做女红什么的,她却整天在家坐不住,满山遍野乱跑;女孩子总有几个闺中女友,她却只喜欢和做木匠的夏子谦玩。
她来到四道桥,夏子谦手里拿着斧头,背着一个布袋子早已等候在桥头,见到她愣了一下,傻傻地看着她。
她推了他一下,说:“你怎么了,傻看着我干什么呀?”
夏子谦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青莲,今天你……你真……真好看!”
“是吗?今天我穿了新衣服!”她拉拉衣服下摆,骄傲地挺起胸脯来。这件衣服是白底粉红的小花,虽然只是寻常的布衣,但颜色娇嫩,衬得她肌肤胜雪,多了分妩媚。
“嗯,你穿上这件衣服,更好看了!”他摸摸她的新衣,又摸摸她乌黑的头发。
她皱皱鼻子做鬼脸逗他,然后跑上吊桥,大声说:“子谦哥哥,来追我呀!”
第11节:盐骚(11)
待他追来,她又停下来抓着铁索桥的铁护栏,使劲把吊桥荡起来,荡得整个桥都在半空中晃动,差点没把他荡下桥去。
“你个小坏蛋,看我不捉住你!”他叉开腿稳住了身子,叫着又向她追来,却不防脚下一块木板缺了个洞,一脚下去正好踩进洞里,在那里卡住了。
这么一耽搁,她早已跑过对岸,望着他哈哈大笑。在她的笑声里吊桥依然不停地晃动着,仿佛是她把它笑得荡起来似的。
过了河,对岸就是各家的盐灶,万灶盐烟正袅袅升起,此时此景正如古人诗里描述的:“卤中草木白,青者官盐烟。官作既有程,煮盐烟在川。”
蒲青莲看着盐烟,想到自己的哥哥蒲文忠也在靠熬盐养家,发了会儿呆,突然问夏子谦:“子谦哥哥,我们这里好多人都是熬盐的,你怎么不去当盐工而要当木匠呢?”
“我喜欢做木匠呀。小时候看到木匠做出桌子椅子来,感觉很神奇,那些雕的龙啊凤什么的真漂亮,后来就跟着师傅学着做木工了。当盐工也不错,可是每天只能呆在盐灶,做一样的活儿,太不自由了。”
“那倒也是,如果你当了盐工,就不能这么跟我玩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爬上山,寻找黄荆树。以前,后溪河两岸都是茂密的森林,各家熬盐多是柴灶。后来,近处的树砍伐得差不多了,柴灶多改为炭灶,森林也要走很远到另外的山头才有了。
爬着山,夏子谦见蒲青莲走得有些累了,提出坐下来歇歇。蒲青莲说:“不用了,我能行的,爹让我早些回去,咱们别耽误时间。”
“那我给你唱山歌提神儿好不好?”
“好呀!”
他便放开嗓子唱起来:“凤凰岭上安套索,不套锦鸡套喜鹊;锦鸡喜鹊没套到,套住妹子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