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算了吗?
放弃了,不舍;原谅他,不甘。
重要的是,他依然会在二个多月后回到日本。
但,那很重要吗?想到了赵哥对她的评语——被动,不免会自省着自己曾经有所主动过吗?或以后可以主动到什么程度?
既得利益者?
好刺耳的说词,她一点也不喜欢。
今天又没有接送到罗红。
范群搭公车回住处,才下午四点,没有课,又不想参加学生力邀的聚会。他只想得到充足的清静时光。
明天!他只能把即将满溢的相思抑制到明天,无论罗红有多么不愿再见到他,他也一定要与她见面!
她对他的感情没有他下得深,所以一定无法体会无法见面时的焦虑会焚燃成什么模样。
他真的疏忽了也许她会对他教书到明年初的事介意,他太沉湎在自我的世界了。口口声声宣称对她尊重,只要她过得好,然而他却无法把持自己的爱慕,硬是在暗恋了那么久之后,走入她的生活之中。
如果他能把持到最后,才是真君子。而他证明了他不是君子,是自我自私的人。
不想让她知道他二个多月后会走,是因为连自己也不敢去想。当他小心翼翼的让她的心日渐为他敞开,他便再也不敢去想回日本的日子迫近在眼前。
下了公车走到公寓的大门处,从管理室走出来的身影令他愣住了!
是罗红。
罗红一手抱着书本,一手没放置处的抚弄裙边的摺痕。算一算已躲他七日。她跷了一堂课,在路上走着走着,居然上了公车来到他这边。
与赵哥谈过之后,她想了很多,毕竟钻牛角尖解决不了事。她并不习惯沉溺于毫无助益的情绪中太久,去想一些出路才能抒发自己,即使她或许想得太多了。
如果可以不把他回日本以及分手划上等号,那么就算他明天就不在了,也不代表他只打算与她谈一埸恋爱游戏。
好吧,就算他只想谈一场恋爱来纪念他的台湾行脚,你情我愿的共付真心之下,她也不算被骗了,不是吗?
“罗红!你……来找我?”范群前进了一大步,轻轻扶住她双肩,狂喜的问着。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而非出自自己的幻想。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明知即将回日本的情况下,为什么仍是要追我。”她只想知道两人之间对彼此的定位是否相同?未来是否不必太过预期?
范群轻道:“在我决定回日本时,是想断了你的妄念。但是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又交往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们将来会如何,但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与我交往……”他停顿了一下,才又道:“我可以两边跑的,因为已经接受了东京那边的教职,也对学校提出了辞呈,所以不能更改,但不代表我们之间必须划上句点不是吗?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他以九十度的躬身礼不停的表示歉意。
让她生气是多么难过的事呀,都是他的错。
她不自禁低笑了出来。
“你们日本人行事都好夸张。”日剧中也是动不动的“斯咪吗线”与九十度大躬身礼,再不然就是下跪了,好夸张。
“罗红……”他没有直起腰,只呆呆的看着她少有的笑,迳自看得失魂。
罗红拨了下他有点凌乱的头发。
“我不知道你回日本后会怎么样。人都有许多面貌,在教师范群之外,我不了解其他的你,这算不算极重要的事?”
他摇头。
“唯一重要的是不论我有多少个面貌,爱你的心只有一颗。”
爱?爱她?她的脸蓦地潮红了起来。
“不要轻易说爱,也许那是错觉。”
“一见钟情的瞬间可能是错觉,但如果一见钟情可以延伸到二年依然不减只有更浓,我想。那就是爱了。”
罗红退了一小步,转身背对他,有点无措道:“如果……我在你离开台湾时仍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那……是不是表示我辜负了你?”她无法轻易说爱,因为她甚至连那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不要心急,也不要想太多,本来就是我来惹你的。我二十八岁才懂得爱人的滋味是什么。你才二十岁,不能奢求你懂,如果你一直无法懂爱,也不能说是辜负了我。爱情的世界没有公平可言的。”
“但是你是怎么懂得的?告诉我那种感觉好吗?”
范群轻轻挽起她身后的一束秀发,放在鼻尖嗅闻着清香,久久才道:“我爱慕着你,每天见到你就觉得太阳特别明亮,秋风特别清凉,没有看见你时患得患失,知道有人在追求你时,恨不得将你藏在自己心窝,不让人偷瞧了去。思念你到满溢成灾时,就会做出一些傻事,忘了自己的原则,也不再有原则,所以我强行进入你无垢的生命中。”
她半转着身子,见着自己秀发由他指缝穿越而过,以及他痴迷的目光……
怔怔的望着他的依恋,不自觉震憾了胸口的某根心弦——琮琮的波动着某种呐喊……
是什么呢?为什么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