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仍不愿去医院检查吗?她这次的头痛太不寻常,应该去检查一下比较”她不去。“母亲生平最厌恶的事就是看医生、上医院。听说四次的生产经验实在让她吃足了苦头,尤其是她,早产不说,且差点死在医生的误判之下。五岁以前,她都是在吃药打针的情况下度过,并且让父母轮流抱着睡,以确定她仍是有呼吸,活着的。
案母的怀抱是她五岁以前的床。只是天性的冷淡让她不再寻求拥抱,忘了那种安心且宁馨的感动,只因为,长大了。
生疏了对父母怀抱的触感,最新的体验来自于前日那个日文讲师。说不上什么特别的感受,毕竟在惊魂未定的情境下,没有其他细致的感受力来体会其它。
“有心事吗?”不急着进书房与罗夫人研商公事,杵在门口,凝望着罗红,这个安静的小妹妹向来是他关注的中心,因此他能比她的家人更加透析她几分。
“没。”她微微摇头,想到了前些日子八卦杂志上影射着赵令庸的大名,轻易的被冠上花花公子的大名,谣言总是来得这般轻易,并且比事实更教人深信。
“就算有,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去谈个小恋爱吧,让海誓山盟倾口而出,训练一下自己的口才与表达能力。”
她只是淡笑。
“妈在等你。”
“你要出门?”他点头,看了下她手上拎的小背包。
“去省博物馆看展览。”
“怎么去?”
“搭公车。”
“那好,我会去接你回来。七点见。”他挥手走了进去。
霸道,是男人的本色吗?强制与关心的分际如何区别?毋庸置疑,自信的男人有霸道的本钱,可以吃得人死死的,便招惹来一大群倾心爱慕者。
也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有两个俊帅酷冷的兄长,以及保护她不遗余力的赵令庸——他是那种笑得邪邪的、眼光坏坏的、能力又强的男人,几乎都是女人心中男友该具备的条件,但她竟是无感无觉,完全看不出他们与寻常见到的男人有何不同——除了他们永远有女人倾慕。
她的情绪沈潜在不见底的深渊,能撩拨的人未曾出现。世上有耐心的人毕竟不多见。
上了公车又下了公车,省立博物馆在不远处耸立,不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馆旁的公园内人声鼎沸,热闹不已,穿梭来去的人潮因太密集,难免擦来撞去,连连被好几个人撞得身子不稳,差点跌跤,她只得加快脚步穿过与她逆向的人潮,赶在红灯闪起之前抵达对面。
迎面而来吨位庞大的中年妇女再次重重撞到了她,脚下几无立足之地,往后倾去的身躯让身后一双手稳稳扶住,还来不及细看,便已让人以身体护佐,快速到达对面,正好赶在红灯之前。
她侧身看着护住她的男子,很是面熟,正是前些日子拉了她一把,使她免于遭受机车擦撞的人。
范群一身正式的打扮,手上还抱着一大束粉白的玫瑰花,惊喜且腼腆的看着已有一星期没见过面的佳人:“你……你好。”
“你好。”她浅淡的点头,看到他的一只手还放在她肩上,便轻退开一步,让他收回手。
“你来看表演吗?这个慈善义卖会的重头戏就是等会有一个日本歌唱团体的演出,公园内能站人的地方都塞满了。”范群指着人潮愈来愈多的公园说着。
她摇头。
“我来看展览。”希望这种喧闹不会干扰到馆内的安静。
“呃……是这样吗?”他满脑子全是她的倩影,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苦思话题来滔滔不绝。没话可说的窘况下,只能呆视着她,并且任一大束花在左手右手的交互蹂躏下奄奄一息。
“再见。”好没礼貌,老是直勾勾的看人。她轻声告别,转身往往博物馆的大门走去。
范群不由自主的跟在她身后,见她秀发飘扬,浅咖啡色的丝质衫裙在秋色的点缀下有着弱柳迎风的气韵,教他痴痴恋恋。
“呃……”怎么办?她快要走进去了。
她讶异的转身,这人……怎么一直跟着她?!
“送你。”他坚定且不容拒绝的将一大束鲜花塞入她手中,然后转身大步走开,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罗红怔怔的看着那人消失在人潮中,然后低首盯视白玫瑰好半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碰上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穿过水泄不通的人潮,范群艰辛的挤入后台的休息室中,也立即被搂抱个死紧。
“花呢?我的花呢?”清脆的女音不停的问着,“你说会送我一束花,骗我的吗?”
“莉莉安小姐,你的妆还没化好哩,快过来。”化妆师跟在身后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