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前停着几辆警车,刘营长正把昨天晚上那两个喝醉的学生和刚刚抓住的那个煽动者移交给警务部门,不少学生远远地指指点点,不知道说着什么。
杨威暗暗摇头,那两个刚醒酒不久的学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那个煽风点火的家伙应该会受到极好的招待吧。
军队可以抓捕,但军队只有对内的执法权,也就是说当兵的犯了法要由军队自已审判,同样的,军队抓到的可疑分子要移交地方执法部门。
杨威看时间差不多了,离开楼门直奔一楼的餐厅,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钱教授和肖云河坐在一起边吃边讨论着什么。
他随便选了几样吃的放进不锈钢餐盘里,端着盘子坐到教授身边,小声地说:“将军,教授,刚才找不到你们,我把刚送来的七个人交给秦祥了。赶紧抽完血,他们七个人还能赶上吃早饭。”
部队吃饭的时候根本不让说话,在这儿虽然没人管,但杨威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肖云河神色疲惫,咬下半片面包边嚼边说:“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你直接叫我肖大夫就行了。”他是军方的人没错,但他是个长年在军医院工作军医,这个将军的级别不过是职称而已,他接触的每个士兵都是他的患者,所以肖云河并不像身在部队的高级军官那样看重军衔级别和礼节。
钱教授低头唏哩呼噜地喝着特意从警卫营炊事班盛来的大米粥,闻言抬头诧异地眨了他一眼:“你和他又不对路子,把人交给他也放心?”温热的米粥落进胃里暖暖的,他的表情享受之极。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还能把人吃了?”杨威看见教授的脸上带着一圈无精打采的熊猫眼儿,看样子昨夜肯定没睡好,“教授,有什么发现没有?”他敲碎了煮鸡蛋的壳,一点点仔细剥着。
钱教授头也不抬地问:“你说哪个?”
肖云河看了杨威一眼,低头吃自己的没说话。
如果换个人问,他肯定用保密两个字给顶回去,不过杨威对活死人的了解帮了不少忙,可以算个例外。
杨威莫名其妙:“还有哪个,热死只活死人啊,不是昨天晚上解剖的么?”他马剥好的鸡蛋放进餐盘里,用筷子从中间扒开,掏出蛋黄放在一边,先吃了半片蛋青。
肖云河放下筷子说:“昨天晚上解剖了两只,除了热死的那只以外,一直保持低温那只雌性活死人凌晨也完蛋了,一样解剖了。”他往牛奶里加了一点白糖,用筷子搅匀了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杨威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两个人的神情这么憔悴,原来是一夜没睡:“我哪知道这么多,您就别拿我开心了。”
“热死那只活死人没什么可说的,和昨天上午解剖的那只一样,血检的结果还没出来,回头提取活死人体内的酶做个试验,只要那些酶不能在高温条件下工作,就能确定它是饿死的。”钱教授幽了一默。
肖云河示意钱教授接着吃饭,他接着说:“冻死那只和猜测的一样,它体内的组织明显比其它活死人少得多,从眼球干瘪的程度来判断,这几只活死人感染的时间应该相同,初步判断低温消耗了它体内大量的物质,但是这个结论还不能确定。”
钱教授咽下嘴里的馒头说:“咱们昨天太着急了,先照X光确认它体内的情况下做低温实验就好了。挑一只活死人再做一次!”
“好!”肖云河点头同意。
杨威愕然:“你们不休息休息?”这两个人的年纪只怕都在六十岁以上了吧,这么熬着能行吗?
肖云河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眼角:“有时间再说吧。老钱?”时间不等人,越早把病毒和活死人研究透彻死的人就越少。
“我也吃好了,咱们回去吧,安排安排新送来的活死人怎么用再说。”钱教授站起来拍拍杨威的肩膀,“鸡蛋的营养大部分集中在蛋黄里,不吃蛋黄不是好习惯!”
肖云河呵呵一笑,和钱教授一起离开了食堂。
“我是喜欢吃蛋黄,特意留到最后!”杨威冲钱教授的背影喊,但直到吃完了早饭还是没有对蛋黄动筷子的意思。
早饭时间快结束了,那七个刚来的家伙还没下来,杨威跑到餐台前取来八个餐盘,挨个打好早饭放到空桌上留着,他们也该下来了吧?呼凉的总比没得吃好。
杨威和收拾餐厅的工作人员交待了一声就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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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实验室有关的情节我自己都写烦了,下章离开实验室了。
一百五十九 归途
装甲车突然一震,惊醒了坐椅上沉睡的杨威,他抬起头看了看昏暗的车厢,搓了搓脸颊问:“几点了?”
车外的天气仍然细雨蒙蒙的,从他到实验室开始下,这雨已经连着下了四天了。他除了第一天还能提出点有用的建议之外,剩下的三天里只想起了救任菲的时候见血的活死人突然间发狂,最终钱教授同意了他离开的请求。
每天早晨都有一批活死人和幸存者一起送来,杨威直接坐上送幸存者的装甲车。这一次车上不再有上校了……只有一个司机,就是他来的时候坐过的装甲车。
不过他和司机之间隔着装甲舱壁,平的时候还没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装上的,车顶上的舱盖还有舱壁上的射击孔也全都封死了,只要驾驶员不打开后车厢门放他出去,他就别想离开装甲车。
杨威很清楚这辆装甲车是专门改装用来运送幸存者,大概是不希望幸存者中出个只想着逃跑的笨蛋吧。
杨威早晨一上车就用安全带把自己绑在了椅子上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