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闪电一样拽下后腰上的左轮枪塞进任菲的怀里,抽出自己的手枪抬腿就向救护车跑,挥舞着胳膊大吼:“躲开,全都走开,离她远一点!”装甲车与救护车的距离只有三十多米,杨威喘着粗气跑到那个女人五米之外,一把揪住了军医:“把她们全给我带开,快一点!”
杨威藏在防毒面具下脸完全扭曲了,用上了膛的手枪冲着救护车边的人狠狠地甩着。
军医猛烈地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癫痫病犯了!”军医也是军人,挣扎的力量极强,可杨威的一只手就像铁铸一样猛地将他甩出两米多远,抬枪指住了那个女人:“萧宇,你相不相信我?信我就赶紧把车边的人都给我拉开!”
萧宇从来没见过胖子这么激烈的反应,一时间不知所措,闻言立即命令:“杨海鹰,蒋平,把车边的人都拉开!”和杨威共事的时间虽短,但他知道杨威是个脾气平和的人,反应这样激烈肯定有原因。
极力喘息的女子嗬嗬地低吼,仿佛要窒息的样子。
“通知所有人戴好防毒面具,绝对不能摘下来,快!”杨威离那女人三米远,就地单膝跪下枪口指住女子的头。
萧宇脑袋嗡地一声,差点没摔倒:“前指前指,紧急情况,所有人马上戴上防毒面具,马上,快!”他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个军医不依不饶,爬起来就想往前冲:“你干什么?她就要窒息了……我命令你让开……”不等他扑到杨威近前,人高马大的杨海鹰一把拎住他的脖子,像拎一只小鸡崽一样把他扔出去五米多远,“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
他一口气闷在胸口,这回再也爬不起来了。
任菲急急忙忙地追上杨威,心跳得像装了电动马达一样快,可她的手却稳稳地从枪套赶时髦抽出左轮同样指住了那个女人。
蒋平迅速冲到救护车后,粗暴地把仍然傻呆呆坐在车里的两个女人拽下车,根本不理会女人的尖叫,和虎牙一人一个大步拖走。
周围的战士不少,更是人人手里拿着枪,可大家刚刚还并肩作战,大家呆呆静静地上前几步围成半个圈,可谁也没想起用枪解决问题。
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相信杨威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什么?你是谁,怎么能用明语呼叫……”无线电里传回前指的女接线员的询问。
“我他妈没时间跟你废话,所有人马上给我戴上防毒面具,你再敢跟我罗嗦一句我他妈毙了你……”萧宇大发雷霆,一把揪下头盔摔在地上。
也许是萧宇高高在上的口气震慑了前指的电台员,她再也没敢说一句话。
“你,你……”军医总算喘回一口气,“你……”
“少废话,你没看见她还站着吗?”杨威毫不客气,头也不回地训斥,“感染吞噬病毒就是这个症状!”他想起二十几天前,从楼上俯视大街时满街都是这样的行人。
他本来以为自己忘记了那一幕,可看到这个倒霉的可怜女人,杨威才蓦然发觉那一幕竟然那么深地印在自己心底,历历在目。
“什么?”军医指着杨威的手猛地僵住了,他的瞳孔猝然紧缩,“你是谁?”
周围的战士们一听到杨威这句话,不约而同地退开几大步,拉动枪栓的声音不绝于耳,手枪步枪几十把一起指住那个可怜的女人。
“我是谁重要吗?”杨威紧紧盯住那个女人,他之所以到现在还不开枪就是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碰上了羊角疯。
女人两只手……不,活死人两只爪子松开了脖子,眼睛里的黑色仍在,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后退,后退……”不知道是谁大声地指挥,杨威一动不动地指住活死人,任菲靠在他的身边,同样不退一步。
她相信杨威的判断。
无线电里忽然换成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周镇民,刚才是谁骂娘?”周镇民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提着手枪,手枪的枪口还冒着青烟。地上躺着参谋长姜川的尸体,尸体的额头上的弹洞里不断地向外冒着血沫子,血水流过死不瞑目的双眼,眼球上只有一点瞳孔还是黑色。
通讯室外,一声声地枪响连成一串,每一声枪响都像有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心上,仿佛有一把小刀不停地割周镇民心头的肉……
十几个前指军官散坐在屋子里,个个噤若寒蝉。那个接通讯的女中尉哆哆嗦嗦地瘫坐在地上,防毒面具下一双惊恐的眼睛根本找不到焦距。
萧宇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是你吗团长?我是萧宇!”团长的声音闷闷的,经验老道的萧宇一听就知道是捂在防毒面具下。可他同时也听到了耳机里一声声的枪响,他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是你,很好,我得为你请功啊!”周镇民的眼珠子一下就红了,从军二十多年,他和姜川认识二十多年,今天,他却不得不亲手打死朝夕相处的战友,这让他怎么和姜川的妻儿老小交待?
救护车边的女子眼中的黑色完全褪掉了,它一眼就看到了离它最近的杨威和任菲两个,挪着摇摇晃晃――不对!杨威心里猛地一紧,它的移动速度竟然比普通的活死人迅速得多!
“砰――”杨威当机立断扣下扳机,一枪铆在它们左额上,穿透力极强的5。8毫米弹头敲碎了它的后脑骨,强大的冲击力带着她的尸体一震,僵直地向后仰倒。
举枪瞄准她的战士慢慢地放下枪,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