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丑字房,沿着青石板路往校场走。
马六凑到跟前低声道:
“总旗,那当铺明面上是商人开的,实则背后连着顺天府的捕头,咱们动手怕是要触了别人的财路……”
话没说完就被叶璟打断:
“触了财路又如何?言录簿上写着‘总旗专断’,难不成要等百户批了文书再动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几人:
“丑话说在前头,咱们拿朝廷饷银,就得办朝廷的差——若查出当铺有私通的勾当,谁的关系也保不住它。”
校场老远就传来刀劈木桩的“咔嚓”
声。
王猛正光着膀子,舞一柄厚背九环刀,刀环相撞叮当响。
叶璟站在演武厅前咳嗽一声,王猛抬头见是叶璟,刀势一收。
瓮声瓮气地抱拳:
“叶总旗。”
叶璟指了指他腰间未佩的腰牌:
“甭练了,城西当铺的案子,你可听过?”
王猛抹了把汗:
“听过,听说是司礼监手下的人”
“好!”
叶璟一拍他肩膀,
“你和鹰眼两个人先去当铺外围踩点,看看进出的都是什么人。
算盘,你去赌坊找些可靠的弟兄,盯着当铺后门。”
他又看向众人:
“大家算好时辰,子时初刻在校场点齐人手,带足绳索和火折——今晚就动手。”
算盘搓了搓手:
“总旗,咱们这么直接上门,要不要知会其他旗官一声?”
叶璟冷笑:
“等他们答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再说了,”
他拍了拍腰间的言录簿,
“真要出了事,自有我担着,你们怕什么?”
众人见他说得果断,也不再多问,各自领了差事散去。
王猛看着几人离去,而叶璟也没什么话跟自己说。
他就攥着九环刀大步跨上前拦住叶璟的去路:
“叶兄弟!
你答应刘旗官的事难道就不负责了?”
这话惊得周围几个正在擦刀的力士齐齐转头,远处扛着木桩的杂役也放慢脚步。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在演武厅的青瓦上,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