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璟轻咬下唇,膝行半步,广袖顺势轻轻盖住青砖上横放的戒尺。
防止自己父亲看出自己的表演,然后恼羞成怒。
“此次乃是孩儿头一回与李尚明碰面,实在没料到会撞上这个狗太监。
当时,孩儿一直强忍着,小心应对,没露出半点破绽。”
叶文远瞧着儿子这略显浮夸的演技,不禁微微皱眉,眼神里满是“你当我是好糊弄的?”
的质疑。
叶璟心里明白自己此番表现有些过火,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只得装傻充愣,硬着头皮继续“表演”
。
“孩儿深知当下局势错综复杂,阉党在朝堂上肆意妄为。
父亲身为东林党中坚,处境艰难,孩儿一直记在心里。”
叶璟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又压低了几分,
“所以,还望父亲准许孩儿继续留在锦衣卫。”
叶文远双手背在身后,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目光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只能心里暗自腹诽:这真是我亲生的?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大厅里一片死寂,唯有烛芯燃烧发出的“噼啪”
声。
叶璟心急如焚,额头几乎贴到了地面,于是继续补充:
“孩儿往后会装作沉迷玩乐,做出欺男霸女的假象,以此麻痹阉党。
孩儿不愿一直躲在父亲的庇护之下,也想立下功绩,为父亲分忧,为叶家争得荣光,更想为这被阉党搅得乌烟瘴气的朝堂,做出成就。”
叶璟心里盘算着:我都把台阶铺好了,父亲,您就顺着下来吧!
叶文远只觉不忍直视,沉默许久后,目光从叶璟身上移开。
而是望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
月光越是皎洁明亮,夜空中的繁星就越难以显现。
良久,叶文远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
“木已成舟,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再阻拦。
但你须时刻牢记,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冲动行事。
要是遇到危险,立刻全身而退,万不可贪恋那所谓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