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支吾道,“姜璃和驸马爷从那处离去。”
韩云宁眼皮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宽袖用力一挥,将妆台上的首饰通通横扫在地,怒斥道:“废物!”
各式精致的步摇发钗纷纷坠地,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她霍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萍儿的衣襟,厉声质问:“不是让你们守好,不许任何人过去吗?他们怎么会在那?”
“娘娘息怒……”
萍儿战战兢兢地回答,“奴婢们确实守好了,真的没有看到姜璃和驸马爷过去。想必是您还未到之时,他们就已经在那了,所以奴婢才没有察觉到。”
萍儿心中暗自思忖,关于主子与太子的风言风语,早已在宫人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只不过由于此事关系重大,无论是真是假,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都没人敢公然谈论。
因此,宫中的主子们对此一概不知。
韩云宁脸色倏然变白,手指紧张地揉搓着红绸中衣光滑的袖边,心中七上八下。
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根本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已经看到或者听到了。
若是没有看到,那还好说。
可若是被姜璃瞧见了,只怕新仇旧恨会一起跟她算账。
这种如芒在背,仿佛有人时刻用剑指着自己,不知何时何地,就会插入她的心脏,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感觉,真的很令人厌烦!
她扶着桌案坐下,沉默良久后,明丽的桃花眼中,掠过一丝诡异的阴鹜。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
回到怡然居,姜璃洗漱后,身着中衣钻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她望着青幔帐顶,心中仍旧仔细地盘算着。
韩云宁与太子有私情,那她腹中的孩子,会是谁的呢?
难不成…是太子的?
无论是谁的,只要这件事在众人面前被揭开,那么韩云宁必死无疑。
姜璃翻了个身,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夜风微凉,窗外树影婆娑。
长空之上挂着一轮钩月,疏朗月光透过纱窗,将树影投映在屋中地面的青石板上。
蓦然之间,她想起了沈北岐。
她从枕头下,抽出一本书来。
书中夹着一束被压扁的,干黄到看不出原本样貌的花枝。
这是他曾经夹在信中寄来的璃星草。
如今只剩几片枯叶,和花朵掉光后,光秃秃的枝条。
她将枯枝高高举起,就着月光,睹物思人。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的沈北岐正坐在营帐中,手中紧握着刚刚送来的战报。
洛珏大步跨入营帐,手上拿着从江都城寄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