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开口唤道:“给我们上几个菜来,要弄得干净!另要五斤牛肉、十个馍馍,再打五斤烧刀子,渗水的莫要拿来!”正是刚才那闷雷似的声音。
店内除了如君、代仕林一行外,另还有五桌客人,其中两桌都像是武林中人。几十双眼睛都被那威武大汉吸引了过去。
“喝这么多酒可不好!”只见一少年从那大汉背后出来。原来这少年身形瘦小,走在那大汉背后被大汉高大身形挡住了。
如君一见那少年容貌,心中惊道:“这不是那劫囚车的风文烟么?
风文烟旁边还跟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瘦小汉子。瘦小汉子尖着声音笑道:“四弟劝二哥少吃酒,还不如劝他做和尚算了!”
大汉脸上露出温和神色,对风文烟道:“今天急着赶路,滴酒也没沾到。”说着,从背上取下只酒葫芦在手中摇了摇,笑道:“昨晚就干了,憋到现在,实在是憋不住了。放心,就怕没酒喝才身体不好的!”咧嘴笑了笑,又唤小二道:“店家,肉多来两斤,酒来三斤便是。把我酒葫芦也装满了一道算钱。”大汉虽少要了酒,却多添了肉,不仅酒量大、食量也大。
风文烟道:“这就好了,多吃些东西有力气。酒不能喝多了!”
在坐食客看风文烟三人容貌异常,一人生得威风凛凛,一人生得美绝伦,再一人形容干瘦、透着一股古怪之气。大家心中都在猜想这三人是什么来路,想来总是不寻常的。
如君想起风文烟曾杀官兵劫囚车的事情,一时间低垂了头正为自己是不是该上前与之招呼相认而为难,心想:“那次他们救的虽是受冤的忠臣,可这杀官兵劫囚车终是太胆大妄为了!看同他一起这两人多半也是专门与朝庭作对的大胆之徒。我如今跟了二叔,又是连盟镖局少局主了,这若再去同他相认……”正自思量之际,却听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道:“哎,你不是黑兄弟么?怎么见了我也不来招呼一声?可是认不得我了?上次我们在……”
如君等不得风文烟再说下去,慌忙起身抱拳施礼道:“原来真是风兄弟,我……我……”他本是想谎称自己没认出来,可这话先就给风文烟说了,这再想说来,却是无法说得出口。一时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发烫,弄不明白怎么自己在这文凤烟面前总是说慌发窘的时候多。
风文烟嘻嘻一笑,道:“‘我’什么‘我’?听说你是做了天下第一大镖局——连盟镖局的少局主了!也难怪见了小弟是认不得了。”他嘴里说笑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总在如君身上直打转,分明是要拿如君开心的。
如君被说穿心事,面红耳赤傻了眼,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时候,李笑起身向如君道:“如君兄弟好藏私,这么一位风神俊雅的好朋友也舍不得介绍给愚兄认识认识!”又一脸微笑着向风文烟道:“在下连盟镖局李笑,今日一睹兄台风采,真乃三生有幸!兄台是我如君兄弟的好朋友,自也是在下好朋友了,如不相弃,不如大家同桌共饮几杯薄酒,也好显显咱们兄弟之间的情义!”
如君正尴尬之际,见李笑搭话,忙跟着道:“风兄弟有所不知,我大哥的父亲就是我们连盟镖的总局主!大哥与风兄弟都是当世少有的品貌,风兄弟这与我大哥相交,当真是金玉相交了,定会成为江湖武林一段佳话!”
风文烟初时对李笑言语直若未闻,只是盯着如君发笑,此刻听如君介绍,才转过眼神来看李笑,原来一张笑脸也顿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李笑见风文烟瞪着自己不说话也不表态,那神色,直若仇人相见一样,自己原来一副笑脸也被瞪成了尴尬与不安。
片刻,风文烟才转过脸来对如君笑道:“我二哥、三哥在那边,走,我带你过去认识认识!”撇开李笑,拉了如君便往那大汉一桌去。
如君见风文烟不睬李笑,只同自己一人说笑,心中甚是不过意,想要推辞,可已被拉得离了坐,只得跟着到那大汉一桌。
店小二已送上酒菜,那大汉只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对如君竟似先前风文烟对李笑一样冷面孤傲、直若未见。另外那身形瘦小的黑袍汉子见风文烟过来,从一只青布囊里取出一副牙筷、一只白玉小碗儿、一只绿玉酒杯儿,在上首摆好了对风文烟道:“四弟快来用些菜,凉了就没味儿了。”
风文烟把手一摆,道:“不打紧,叫小二再做几个菜来,我要同这黑兄弟喝几杯。”说罢,指了那威武大汉对如君道:“他是我二哥,叫牟山。”又指了那黑袍汉子道:“他是我三哥,叫袁冲。”
牟山停了口,一双虎目瞪着如君,问道:“你就是那个边如君?”神色中透着一股慑人之气。
如君拱手作礼道:“小弟正是边如君,今日目睹牟大哥风采,实乃有幸。”
牟山也不回礼,仍瞪着如君,道:“原来同那小子一个样,说话阳奉阴违!我有什么风采?喝酒吃肉也叫风采?”说罢,端了酒碗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喝得涓滴不存,砰一声把酒碗蹾在桌上,仿佛是要如君看个清楚:像这样喝酒真能算作风采么?
如君看牟山傲慢无礼不进油盐,心下怒道:“如此莽汉,空负了一副凛凛之躯!不交也罢!”当下抱拳道:“在下有扰三位酒兴,这里陪罪了。”说着转身就走。
风文烟一把拉住如君,对牟山嗔怒道:“你这什么意思?他得罪你么?连二叔、三叔都说他好,你却这般!我的朋友也不稀罕你来交!走!我们另开一桌喝酒!”拉了如君就要旁边一桌去。
第六章、护冠——5
牟山一伸手,一把扯过如君在旁边坐下,道:“既是交朋友,先陪我喝十碗再说!”也不容如君开口,倒了两大碗酒,一碗递给如君,一自己端了,伸手与如君酒碗碰了一碰,喊了声“干了”,仰首便倒入了腹中,似同喝凉水一般爽快。
风文烟见牟山拉了如君坐下喝酒,欢喜中又露出关切担忧,想要出言阻止,只是启了启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如君被牟山强拉了来喝酒,正自犹豫喝是不喝,瞥眼见了风文烟的模样,心道:“我若不喝这酒,定是与这牟山闹僵的,风兄弟夹在我两个中间就难为人了。他这般看得起我,我又岂可让他为难?”也不再多想,学了牟山的样子也喊了一声“干!”仰了脖子把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