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
顿时沉默,无语凝噎。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因为她压根就没病啊!
这两年在安平,那些名医们各种行针喂药把她好好的身体都折腾虚了,后来还是她想到咳血这招才让崔霖同意停了她的药,如今足足修养大半年才勉强恢复健康体魄,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思及此,崔英不由沉沉叹气,仰头望天:“嬷嬷,过去的事一定要想起来吗?若这次……我仍想不起过往该如何是好?”
原来六娘是为此烦忧,谢嬷嬷一听便笑了笑,慈声安慰道:“无妨的无妨的,只要六娘今后日子过得好,从前的事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罢,嵩明大人和夫人若真心爱护六娘,想必不会因此而责怪六娘的……”
伴随着谢嬷嬷的开解,二人一道登上淮柳阁二楼,崔英的卧房就在小书房对面,只不过卧房的面积足有小书房三倍大,更加宽敞,视野更加明亮,窗外风景也更加宜人。
她昨晚一夜未睡这会儿委实有些撑不住,及至房门边,崔英终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对谢嬷嬷道:“我回房小睡一会儿,若大伯娘过来寻我,还要劳烦嬷嬷将我叫醒。”
谢嬷嬷应是,将崔英送回房中就寝后转头便去了小书房将女儿簪秋喊醒,紧接着就耳提命面的教训了一顿,叫她日后绝不能在六娘就寝之前睡觉,也不能在六娘面前打瞌睡。
“……”簪秋委屈。
自打入长安六娘不知怎的就成了夜猫子,日日熬到鸡鸣才睡,且六娘觉少,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便起,她日日在六娘身边伺候怎么撑得住嘛。
可是这些话簪秋不能对娘亲说,她两年前就答应过六娘的,绝不会把她半夜偷偷爬起床做得那些事告诉娘亲。
末了,簪秋只能把所有委屈都咽进肚子,可怜巴巴地垂着脑袋应声:“知道了娘亲,日后我定不会再打瞌睡……”
辰末时分,不出崔英所料,王氏果然来了淮柳阁探望她。
彼时谢嬷嬷正带着簪秋清扫楼阁下的小院,见着来人,她急忙放下手中扫把行礼,接着便唤簪秋去楼上叫醒六娘。
不料簪秋刚刚转身便被王氏叫了回来——
“不必,让英儿多睡会儿,我看她一眼就走。”
王氏四十出头的年纪,十几年来跟着崔霁南来北往四处奔波,脸上难免会落下些岁月的痕迹,但其眉眼间仍极有神采,举止端庄大气、言谈爽朗慈善,足可见这些年来她日子过得极好。
所以这几日崔英偶尔会想,倘若当初王氏带着两岁的“小崔英”一起离开安平,如今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那她也就不会倒霉催的来到这一千三百多年前的长安……
怕扰了崔英清梦,王氏进了淮柳阁后便命丫鬟婆子们都在楼下等着,自个儿轻手轻脚地去了二楼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