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日暮天光漫天,城市在朝阳升起中恢复浮华,旧城中心未散的硝烟弥漫,消防救护、媒体记者正围拥在昨夜发生交火的拆迁废屋周围。
九点,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色中山服,顾寒爵被助手扶下车,坐上轮椅,由两名安保人员抬着轮椅迈上恢弘巍峨的国阙台99级高阶。
这是顾寒爵每天早晨的必经之路。
作为幕僚长,顾寒爵白天的上班地点就在国阙台。
日复一日,他每天都必须艰难而尴尬的坐着轮椅,在威严的守卫注视下,进入这座帝国权力巅峰的殿堂,然后接受搜身检查。
他每天有处理不完的帝国政事,阅不完的堆积如山的公文函件,必须将所有函件分级后,再上呈上峰阅览。
秦无妄交托给他的生物声波发射装置。
按理说,根本进不了国阙台。
但如果藏在他的智能自动轮椅中呢?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整天下来,顾寒爵机械性的处理着繁忙的公务,眼神古井无波,神情一如既往温和温润,殊不知他内心陷入了极致的挣扎,直到夜幕再次降临时,他做了一件事,打算让这件事,来做最后的决定。
临下班前,顾寒爵每天都会将重要的文件亲自呈给上峰,做汇报工作。
静谧庄严的办公室门被推开,顾寒爵驱动着电动轮椅,身后助理捧着一堆文件尾随入内,将文件搁置在老人的宽敞办公桌上后,鞠躬转身,关上门后离开。
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手执钢笔,在一份份文件上签署姓名。
见顾寒爵来,老人抬眸,笑容和善的看向顾寒爵,“真是太辛苦你了。”顿了顿,“我就快卸任了,你也能好好休息了,这些年,得亏有你。”
“承蒙上峰信任。”顾寒爵驱动轮椅,缓缓来至办公桌前。
这话听似没有问题,却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新上任的上峰,会将国阙台重组,选拔新一任幕僚长。
老人是在告诉他,他离开退休的时候,就是顾寒爵退出帝国权力舞台的时候。
顾寒爵恭敬温润的进行了例行汇报,嗓音如清泉般冷冽悦耳。
汇报完时,老人不再抬头,只是敷衍的点了点,“行,你出去吧。”
“蒋老。”顾寒爵没有动。
“还有事?”老人沉稳抬眸,鼻梁挂着老花镜,显山不露水。
“没有。”顾寒爵意味不明的凝视着老人,“只是有件事,觉得有必要第一个让您知道。”
老人锐利的眼眸微眯起,若有所思,“你是说……你私自参选上峰选举的事?”顿了顿,老人失笑摇头,语气诚心实意,“这种事不必同我说,后生可畏,我祝你前途一片光明,孩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