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息方才险些让这女子刺破心脏,本就惊魂未定,现下又瞧见她被血浸了似,心中更是骇然。
他见雪初凝上前几步朝那女子走去,连忙抓住她的袖角,“阿凝姑娘!”
雪初凝回头,他又嗫嚅着道:“那边都是血……”
他本想说那边太脏,恐让旁人的血污了她的白裙。
可话未说完,雪初凝却会错了意。
她好笑地看了柳息一眼,只道:“没事没事,害怕就离远些。”
“可是……”
“别可是了,大家不过误会一场,你也别太担心,我们这就把她带走。”
雪初凝道:“至于这里,待会儿让老板娘差人过来清理一番便是,你若实在安心不下,就去和你相熟的同窗挤一挤,总抓着我也没用啊。”
柳息的语速本就不快,被雪初凝一打断,到了嘴边的话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张了张口,一时忘记松开手里的袖角,再欲开口时便发觉有一道寒凛的视线,正冷冷盯着他的手。
柳息下意识地抬头,正瞧见宴清霜阴沉的脸色。
虽然只有一瞬,他心里竟有些窃喜,好似能让那人不悦,他的存在便不再如同微尘。
像宴清霜这般端方自持之人,只有面对威胁时,才会露出那样吃人的眼神。
那人将他视作威胁,那他在阿凝姑娘心里应也是不同的,所以她才会几次三番地救自己于危难。
这样便够了。
思及此处,他便不想再松手。
可雪初凝见他迟迟不动,索性上手推开了他。
柳息愣怔了一下,她便上前扶起媚音,转头唤了宴清霜一声:“宴师兄。”
宴清霜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常,立刻心领神会,点头应道:“嗯。”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柳息只觉眼前的空间似是扭曲了一瞬,灵光闪现之后,房间里便又只剩下他一人。
唯有地上的血迹作为见证仍历历在目,证实了这并非一场惊梦。
柳息的手仍伸在半空,惊讶得张大了嘴,久久未能回神。
而这时,不久前刚来敲过门的那位房客又被扰醒,再次骂骂咧咧地敲开他的门。
柳息一边打开门,一边说着抱歉。
可这次房里亮着烛灯,那房客将屋内景致看得分明,方一瞧见里面满地的斑驳血迹,立时大叫着被吓退了几步,口中不住念着:“杀人了……杀人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