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清瑶要走了,两家人舍不得攒下的家业,但卖身契在人手里,就求到了二太太身前。偏这时,清瑶提出用玛瑙一家的卖身契交换,一家换两家?不吃亏吧?
所以,哪怕二太太明知道雪瑶送“白玉观音”,是玛瑙父母搞的鬼,也没法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得利臂膀走了,那日后谁给她开铺子,谁帮她赚那么多钱?
她肯捏着鼻子认了,但她女儿雪瑶不肯。
……
芷萱院又热闹起来。雪瑶被堵在门口,泼妇般大骂。
“不要脸的小蹄子,攀了高枝是吧?我让你攀、让你攀!”亲自掌嘴,把水晶打得脸颊青肿。又指着玛瑙,“你也算忠心的,背主求荣,踩着姑奶奶我的头顶往上爬!我呸,什么东西!姑奶奶是由着你们糟践的人吗?有我在一天,休想走!”
一面骂,一面叫人把玛瑙家的人都绑着,发卖出去!
“我们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奴才!”
直闹得天翻地覆。
清瑶躲在房里,跟李嬷嬷一起清点东西,看着人装箱,然后商讨一下启程的日子,以及水陆多少天、陆路多少天,九月初能不能到京城,对外面的吵闹置若罔闻。
雪瑶喉咙都哑了,可两个孔武有力的侯府婆妇,挡在芷萱院的门前,她便是想冲也冲不进去,气得跳脚。愤怒下,也不分辨话能不能说了,高声叫,
“俞清瑶,你个小贱人!你爹害得老太爷告老还乡,还害得我爹、四叔不能做官,你今天又来害我!我的名声都被你糟蹋完了,老天,怎么不劈死你们两父女!害人精,都是tm害人精!你们怎么不去死,不去死!老天要是长眼,应该把你们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五十章 反驳
雪瑶的喝骂声如平地一声雷,炸得在芷萱院周围旁观的人噤若寒蝉。:。首发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息。隔壁婷瑶早就出来了,本来还在假模假样的劝解,可清瑶始终不出面,她的话未免“越劝越乱”,“火上浇油”,以至于雪瑶失了理智,竟全然不顾身份的诅咒起来了――天打雷劈,就是恨到极处,也不能当着人的面说出来啊!
何况俞清瑶的父亲,好歹是雪瑶的叔父,她父亲的亲弟弟。
要么说一脉相传呢,雪瑶不仅跟钱氏长得像,性格也有八分相似,浅薄鲁莽无知冲动。只是钱氏的机缘太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活到现在,做她的老封君。雪瑶有这种福气吗?
这时,芷萱院的大门开了。
李嬷嬷、胡嬷嬷后,后面还跟着翡翠、玛瑙、碧玺、琥珀、玻璃等丫鬟,分成两排簇拥着中间的主人俞清瑶――所谓架势,都是摆出来的。往日谁也不觉得俞清瑶有多高贵,有什么不能得罪的地方,可这时候,连多看一眼都觉得不妥。围观的众位仆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
“你出来了?你还敢出来?”雪瑶的衣服乱了,钗环也斜斜坠着,可她抬起头,愤恨的盯着俞清瑶的面孔,那目光,恨不得变成一把把小刀子,直接插进人的胸口!
“我不跟疯子说话。”
“你说谁是疯子?你说谁是!俞清瑶,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你故意买通的这丫鬟的父母,撺掇我买你娘的嫁妆?故意在祖母的寿宴上让我丢脸!你敢说一声不是听听!你说啊,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俞清瑶缓缓的抚了下袖口,面色平淡,“应该好好跟二伯母谈谈,女儿不管好,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将来她烦心的日子在后头。”
“你拐弯骂我……”雪瑶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上来。
俞清瑶半步不退,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退让示弱――她退让的还少吗?雪瑶母女,乃至钱氏等人,可不懂得什么是宽容良善。看到你容忍,以为你好欺负,才更要多踩两脚。
她抬着头,眼神平静的看两个高大婆子架住发狂的雪瑶,而雪瑶乱打一气,跟被捕捞离水的鱼一样死命挣扎,两眼鼓鼓的突出,两腮泛红,衣衫扯破了也不理,唯一的念头就是冲过来,把俞清瑶的脸抓花!
“贱人!贱人!祸害!你一家都是祸害!你娘不孝,对婆母不敬,这么多年不曾侍奉祖母一天!你父亲更是灾星,得罪了当朝亲王,害得太爷爷只能告老还乡,我爹、四叔他们都不能当官!俞家能容你活到今天够宽大了,你还来算计我!早知道,就该掐死你!掐死你!”
骂着骂着,雪瑶忽然痛哭出声!
天理不公!凭什么她俞雪瑶也是嫡出,父母的掌上明珠,长得如花似玉,却被害得坏了声名!如今人家提到她,都一副不屑的样子?连她请平素玩的好的闺阁手帕交,都不肯来了!这是她的错吗?明明是俞清瑶设计陷害的!可罪魁祸首呢,害了全家名誉,还逍遥自在,准备去京城舅父家过她的富贵日子?凭什么啊!
想到这,雪瑶哭得天昏地暗,好不伤心!
哭到声音沙哑,泪眼模糊的时候,忽然看到杜鹃搀扶着老太太钱氏,正往这边走,
“老太太慢走,这里石子地儿不平……”
“祖母……”
一见靠山,雪瑶不知哪里涌出的大力,挣脱出来,扑到钱氏的身边,“祖母,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都是俞清瑶这个贱人,存心设计我!那个白玉观音就是她故意买通玛瑙的父母,也是她算计我在寿宴那天出丑的!祖母,你一定要替雪儿出这口恶气啊!你答应过的,谁给雪儿找不自在,就是给您不自在……”
哭哭啼啼的,难得雪瑶还口齿伶俐的把话说清楚了,一个字都没含糊。 ~
钱氏见芷萱院早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家下人,额头青筋冒了出来,“看什么看,都没差使?一个个皮松了,想要挨打是不是!”骂得围观者慌不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