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伯府嫡长女费溪,目无王法,欺君罔上,赐死!”皇上终于开了金口,而一出口,就是要杀死夜溪。
费稀听了,差一点没有高兴的从地上蹦起来,整个人激动的紧绷着,嘴已经暗中笑的合不拢嘴。皇后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要摆脱了!
“皇上,小姐是无辜的,小姐是无辜的!”兰夏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求饶,两三下额头就满是血污,“老夫人,您说句话,您知道的,小姐不是这人,小姐是冤枉的,老夫人,您是小姐的祖母,求您救救小姐,老夫人!”兰夏见到皇家的漠然,爬到费老夫人面前,用力抓着费老夫人的衣襟,苦口婆心的求饶。
夜溪抬头,茫然而呆滞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那傻傻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
皇后眼底闪过讥讽之色——就这么一个废物,怎能与我皇儿相匹配?
费稀朝着夜溪投去一抹鄙夷;郑嬷嬷虽然脸上带着恐慌,可是眼底的不屑还是泄露出来;吴嬷嬷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费老夫人则面色无常,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还等什么,拉出去!”卓瑞龙厉声呵斥道。
“慢着!”正当侍卫靠近夜溪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急促而苍老的声音,紧接着,徐公公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疾步走进来,“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徐公公一路走来,听到春熙宫发生的一切,恨不得立马赶来。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皇上收敛怒意,“徐公公身体不好,安心休养才是。”皇上口气不悦的说道,瞪了一眼徐公公身旁的侍卫。
“皇上莫要怪他们,是老奴要来的。”徐公公看着夜溪褶皱狼狈的样子,微微蹙眉,“皇上不要怪老奴多管闲事。”徐公公叹了一口气,“皇上,溪小姐,杀不得!”
“徐公公!”皇后一瞧徐公公这个老东西是来找茬的,脸色立即沉下去,“皇上敬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皇后厉声呵斥道。
徐公公根本不去理会皇后,执着的盯着皇上,“皇上,先皇遗旨,您不能违背,溪小姐是钦定的皇子妃,皇上,您不能罔顾先皇遗愿!”徐公公直接拿出先帝压皇上,就算他是皇上他最大,可是再大也打不过死去的先帝!
皇上脸色很难看,怒瞪着徐公公,“徐公公!”
“徐公公,这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你要是喜欢,送给你便是!没人要的破鞋,本皇子还不稀罕!”卓瑞龙寒着脸,目光森森。
徐公公难以置信的看着卓瑞龙,痛心疾首的摇头叹息,怜惜的在夜溪身上略过,“皇上,您——”
徐公公刚要讲话,费老夫人就开口截断,“皇上,老身还有话说!”费老夫人决绝的看着皇上,眼底暗含悲恸之色,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第二十七章 功成(下)
“溪儿出生那一晚,先皇曾命人送来一道密旨,并传口谕,若非到了生死关头,不得拿出。”费老夫人抿着嘴,神色肃穆,小心翼翼的从脖颈里掏出一个荷包,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拆开,双手递上去。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费稀和二夫人则一脸茫然,她们从未听过老夫人提起有过密旨这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荷包身上,心都纠在密旨身上,大家都很好奇,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皇上接过荷包,从里面拽出一块绣着腾龙的黄布,确实是圣旨!皇上惊愕的看着手中的东西,那了然于心的字迹,熟悉的玉玺印章,足可以证明,这是真正的圣旨,绝对造不得假!皇上激动的看了一眼皇后,而后开始看里面的内容。
一眼看下来,皇上的脸色变得纠结而苦涩,眉头皱成了一个铁蛋,原本有些放轻点脸色再次僵沉下去。
“皇上,先帝都说了什么?”皇后小步靠上去,从容微笑着看着皇上,等待着皇上的答案。
“皇后自己看吧!”皇上将密旨递给皇后,苦笑不得。
“赤伯府嫡长女出生之夜,朕梦到森林之王从瀑布一跃而下,以为祥兆,特赐字溪,赐婚三皇孙,天……”皇后拧着眉头,独到半路停了下来,后面原本有字,可是,墨汁早已经渗透扩散,已经模糊一片,一笔一划都不清不楚,中间几行模糊,可是最后的三字,却异常清晰,“杀无赦!”皇后喃喃自语,这到底怎么回事?
“伯爵夫人,这密旨,你曾经见过?”皇后挑眉质问着费老夫人,口气不善。
费老夫人慌乱的连忙叩头,“先皇将密旨送来时,就是装在荷包之中,这些年来,老身只是亲身携带,谨遵先帝口谕,未曾打开,况且,娘娘可以命绣娘来检查,针脚并未重新缝合的迹象!”费老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皇后本身就是出自刺绣名家,女红堪称一绝,这点她自然看的出来,纵使再巧的绣娘,重新缝合也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皇后手中捏着荷包,暗自点头。
“给他们瞧瞧。”皇上命令着,而后小太监将圣旨一一传给每个人,让每个人过目,包括还在装傻的夜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