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闭目养神,郭厂长打电话过来,“弟妹,你下班了吗。”
“正在回家的路上呢。郭大哥有事吗?”
“后天就是子宏兄弟的头七了,想过去和你商量一下如何操办才妥当。”
“也好。”赵若茹忽又想到要研究韩警官的笔记本资料,又道:“下午行吗。”
“我已经提前出来了,本想到小区门口等你的。”郭厂长略停顿,“你这段时问太操劳了,我这边又没能奈帮忙,就让厂饭堂的厨师用沙煲为你炖了个鸡。”
“有心了,谢谢郭大哥。”
“你客气了,我过两个街口就到。”郭厂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街道十分顺畅,赵若茹放下电话不久,出租车就平稳地停到了怡陶苑门前。她透过车窗远远就看见疯子杨无精打采、蔫头耷脑地蹲在小区的大门旁。她好生纳闷:往日乱蹦乱跳,又唱歌又念口诀一分钟也停不住的人,今天咋的全蔫了呢。
付完出租车费后,赵若茹径直朝疯子杨走去。
“疯子杨,今天怎么啦?”
疯子杨头也没抬,就像没有人站在身旁似的望望地下忽又望着远处。
看样子,估计他是病了。赵若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烫的像是高烧。便说:“疯子杨,你有病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病吧。”见他还是没反应,双目仍然无神地望着远方,她记起有人曾喊过他真名,便有意试探性地叫道:
“扬世彬,扬世彬!”她间隔地连喊了两次。
这名字像是唤起了疯子杨内心深处的一些模糊记忆似的。他微微怔了一下。
“你病了,在高烧呢。”
这回他慢慢抬头了,望一眼赵若茹又转目望着她左肩挂着的手袋,他就这样来回望了几轮后,目光最后停留在赵若茹的手袋上就不再离开了。赵若茹有意将手袋移到右肩,他的目光也跟着往右移,象要嗅出什么味儿似的不断嗤着鼻子。
难道疯子杨喜欢这个手袋或是看到了手袋里的什么?
果然,他软绵绵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赵若茹又围着她慢慢转圈,忽然他停住脚步指着赵若茹的挂包惶恐地说:“血,很多血!”
赵若茹知道包内韩警官的笔记本确是有血迹,但疯子杨又怎么知道包内有血?难道他能隔着皮包透视里面的物体?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疯子杨突然大叫道:
“鬼呀,血……血呀,鬼……”
恰巧郭厂长刚到,提着网袋装着的沙煲炖鸡正向赵若茹这边快步走来。疯子杨边喊边转身跑,猛地撞到郭厂长的大腿上,郭厂长趔趄地向后仰了仰。好在他反应敏捷,及时伸平双臂移开了烫煲才保住了提着的沙煲鸡不被撞泻。
疯子杨惶恐地惊喊着向会所广场跑去,仅跑出十多米便踉跄着双腿摔倒了。可能是因为身体大虚弱的原因,他喘着粗气无力地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索性直接坐在广场边上的地板上喘气,口中仍然不停地嘟喃着:“血,血呀,鬼……”
郭厂长从来没见过疯子杨的疯颠状,问赵若茹:“那疯子怎么啦?”
“他在高烧。”
郭厂长啧啧嘴道:“天气转冷又没添衣服,估计是着寒了……他的家人呢。”
赵若茹又何尝不想通知他的家人呢,只是苦于没有他家人的电话罢了,她忽地记起物业管理处应该有,便拿起手机打过去:“疯子杨病了,有他家人的电话吗?”
“当然有,但……”对方犹豫了一下。“不方便把住户的信息透露给陌生人。”
不方便?陌生人?……赵若茹连忙说:“我是本小区九座五单元6o3房的。”
“也不行。”物业妹子悭锵有力的口气毫无商量余地。
“那……怎么办?疯子杨在高烧呢。”
“这样吧,我们先联系他家人,等下回你电话。”
“只能这样了。”赵若茹十分无奈地结束通话。
见赵若茹这么关注这个疯子,郭厂长觉得有点好奇,估模着赵若茹与疯子杨的背后肯定有个什么因由,便用试探的口气问:“这个疯子杨……”
赵若茹没有即时回答,目光绕着广场转了一圈后,触景生情道:“我和子宏太熟悉这个广场了,它是我俩每天必经的地方。”她指着广场东边沿的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