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那一轮红rì,已完全跳出了地面。
晨光中,大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如果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这些行人多是此次来到晋阳城赶考的秀才们。
秀才们或是面sè凝重独行,或是三五成群,一边走,一边紧张的议论着,今天的张榜大事。
偶尔听到一些类似于,某某兄,定能高中榜首之类的话。
当然也有些人,在长吁短叹的对同窗好友道:“苟富贵勿相忘”
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多是如此。
听着身旁,学子们的低声议论声,肩膀上挎着行李,一袭补丁长衫的李牧,左看右看,过了片刻,嘴角一挑,笑了出来。
真像前世高考后,成绩出来时候的情景啊!
身旁,被这种气氛搞得紧张兮兮的王志远见状,愕然道:“李兄真是好心态!”
李牧摇头笑道:“呵,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那里来的好心态呀!”
说着话,李牧挤了挤眼睛,掩嘴低声对王志远道:“其实我也很紧张啊!”
王志远闻言,愣了一下。
待看到李牧那故作紧张的样子后,摇头笑道:“见过紧张的,没见过李兄这么紧张的!”
李牧怔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
王志远轻叹一声,抬眼望着前方街道上,满大街行sè匆匆的秀才学子们,喟然道:“我可没有李兄这等豁达心态,此次省试,如果不中的话,在下将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哎!”
李牧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抹无奈之sè。
转过头,看到王志远一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样子,他张了张嘴,到了最后,终是化作一声叹息。抬手在王志远的肩膀上拍了拍,什么话也没说。
王志远摇头笑笑,转过头来,看着脸sè如常的李牧,深吸一口气,认真道:“说起来俗了点,不过,你我在破庙中同处三天,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正如这些人所言,苟富贵,勿相忘!”
李牧闻言,摆手笑道:“俗了,俗了,这话就俗了!”
王志远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起来,点头道:“的却是俗了!”
二人同处三rì,虽然时rì尚短,但他是很相信李牧的为人的、
李牧此人,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不上心,但实际上却是个极重情义的人。
正如他那rì,调侃着说道,一起下过乡,这等交情乃是天底下最铁的交情之一。
如今,自己在说其这话,还真是俗了。
想到这些后,王志远拱手行了一礼,哈哈一笑,便不在多提。
似乎是李牧那随意的举手抬足间,散发出的让人心安的气质,接下来的路上,王志远的紧张心情也好了很多。
一路上走来,也是有说有笑。
沿着青石板的街道走着,不多时,二人便随着人群,来到了贡院外。
这时,贡院外已经聚满了三晋大地,数百名前来晋阳赶考的学子。
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那张贴榜单的牌子当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看着眼前,无数颗黑乎乎,摇来摇去的脑袋。
李牧与王志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辰时三刻,随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保护着一个身着北汉三品官袍的文士,走了出来后。
一直低声议论着,吵吵咋咋的贡院门口,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或是一脸凝重,或是望眼yù穿的看着那文士托在双手中的木盘上的那个卷轴,眼中神sè,或是忐忑不安,或是紧张万分,jīng彩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