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伙计送上来一壶酒,赔笑问道:“您要点什么下酒菜不要?”
十三郎微一摆手,道:“不用。”
伸手拿起酒壶斟满一杯一口喝干之后,这才望着“黑飞燕”淡笑了笑,说道:“姑娘……”
赵玉倩接口道:“我名叫玉倩,你叫我的名字好了。”
十三郎一摇头道:“那不太适合,我还是称呼你‘姑娘’的好。”话锋微顿,话题一变地道:“姑娘,你对我的这份抬爱,我只有衷心感激!”
赵玉倩黛眉微微一扬,道:“你仍然不答应?”
十三郎道:“是的,姑娘原谅,我是不能也不敢答应!”
赵玉倩美目微睁地道:“为什么?你可是有什么隐衷?”
十三郎道:“是我不配,不适合这职位!”
赵玉倩眉锋轻蹙地道:“我真不懂,你明明是个胸罗渊博,文韬武略两者皆十分高明之人,却偏要说那些什么‘不’的自卑的话,实在令人不了解你!”
十三郎淡淡地道:“姑娘,并不是我自卑,事实上我不但是个江湖流浪汉,是个赌徒、酒徒,而且还是个……”
语声倏然一顿自嘲地笑了笑,没有接说下去。
赵玉倩一时未作深思地接口问道:“还是个什么?为何不说下去了?”
十三郎没有立刻接话,脸上却突然掠过一丝怪异的笑意,转朝一名伙计招招手道:“伙计大哥,你过来一下。”
那名伙计连忙疾步走了过来,哈腰赔笑地道:“您有什么吩咐?”
十三郎道:“麻烦你去后院请艳艳姑娘来。”
伙计微微一怔,道:“这……”
十三郎神色一冷,道:“这怎样?你可是怕不方便?”
伙计赔笑点头道:“是的,您请多包涵,这儿的规矩……”
十三郎倏然摆手打断了伙计的话,说道:“那就移到雅座里去好了。”
话落,立即长身离座站了起来。
这儿的规矩是吃、喝在什么地方都可以,你爱在哪儿都行,但是赌与色却有一定的地方,赌,必须到那只有板凳桌子,为赌专设的房间里;至于玩女人,后院另有双人床、罗帐、鸳鸯被、整齐干净的房间;如是要叫姑娘侍酒,就得到雅座里去,绝对不许在这座大酒棚的敞座间。
所谓“雅座”,就在敞座的两厢,用木板隔起来的小房间,门口挂着块青布门帘儿而已。帘儿垂着的就千万别去掀动它,那会犯人忌讳,也等于觑人隐私,说不定会挨上一顿揍,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这种事,即连跑堂的伙计也不例外,未得客人的招呼,也不得随便去掀动门帘儿向里探望一眼。
十三郎他虽然不是此道老手,但却知道这儿的规矩,因此,伙计一提到“规矩”两字,他就立刻摆手打断了伙计的话。
他既已说了“移到雅座里去”,伙计自是不便多说什么,只好哈腰点头应声说了“是”。
“铁算盘”孟博才一直站立在柜台里凝神静听着十三郎和赵玉倩的谈话,十三郎话到最后留下了个尾巴不说,突然要伙计去后院叫“艳”姑娘出来,他是一个老江湖了,怎会不明白十三郎的用意,他心念电闪间连忙朝那将要转身去往后院的伙计一抬手,拦阻地扬声说道:“大元,等一等!”
账房先生开了口,伙计大元只好站着不动。
孟博才迈步走出柜台,口中轻咳了一声,望着十三郎微一拱手,道:“小兄弟,小老儿可以插嘴说句话么?”
十三郎冷冷地道:“老先生已经插嘴拦住了那位伙计大哥,又何必还要耍虚套假客气,有话就请说吧!”
孟博才老脸不由微微一红,道:“小兄弟好厉害的一张嘴!”
十三郎冷声一哼,道:“老先生,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孟博才尴尬地笑了笑,脸容随即倏然一正,道:“小兄弟,此时此刻,当着赵姑娘的面,你叫艳艳姑娘出来,不觉有些儿失礼么?”
十三郎淡淡地道:“这只是老先生你的看法,在我不仅毫无失礼之感,而且还是一番好意。”
孟博才淡然轻声一“哦”,眨了眨老花眼道:“小老儿愿意洗耳恭听小兄弟的‘好意’高论,不知有幸否?”
十三郎神情冷漠地一笑,道:“老先生是聪明智者,应该明白我此举之意完全是为赵姑娘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相信我实在是一个无可取的酒徒、赌徒、色徒,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