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很不是时候。
她馋他的身子好几日了。
前几日刚从北疆回来,她累的连动都不想动,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想跟他大干一场的,结果来了这么个‘拦路虎’。
谢景怀听着她语气里的不甘,轻笑出声:“那你多留几日,我候着。”
裴簪雪没应声,起身去收拾了一下,再回来,男人已经冲好了红糖水,放在桌旁。
谢阿离似乎是被房中的动静惊动,睡梦中发出一声呓语,谢景怀坐在床沿,轻轻拍着孩子,动作娴熟,好似做过了无数次。
裴簪雪端起杯盏,靠在桌沿,呷了一口。
温度刚刚好。
裴簪雪捧着杯子,抬眸看向床边哄着孩子的男人。
明明是至尊的身份,温柔的像做小伏低的小媳妇。
裴簪雪时常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她和谢景怀会有今天。
也不可思议谢景怀会这么纵容她。
十年前,她把他写进话本里给他最惨的下场,然后出于报复,答应嫁给他后又在大婚前夕潜逃南下。
但他不予计较,仿佛从来没把她当回事。
于是她有了人生最快活的十年。
她去过江南也走过漠北,写话本卖字画倒卖春宫图,做过小生意闯过大江湖,自然也领略过山河壮阔体会过人间百态。
她过得恣意快活,并没有把他多放在心上,不过是偶尔见到些民情,给他传几封书信,他也从无回信。
也不是,他是有回信的。
他的回信不在纸张信笺上,全在她所到之处的补给上,和随时可用的传书信鸽上。
他把他最机密的暗哨告诉了她,也好似再告诉她——
但凡是在他的辖制之地,就是她的自由之地。
“谢景怀。”
裴簪雪握着白瓷的杯盏,透着昏黄的烛火,看向那个挺拔伟岸的男人,直呼他的名讳。
普天之下,怕也就只有她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叫着他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呀?”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喜欢哪来这般的偏爱?
可她一直想不明白。
裴簪雪自认为,除了身世,自已并不是什么多优秀的姑娘,更不是那等贤良淑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