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辜后退一步躲开了伸来脱他裤子的手,面上的表情不复原先的冷漠,显出了几分窘迫:“陛下……”
楚言忍不住有些好笑,但还是体谅他,让他同御医去了屏风后面。
等把浑身上下的伤都处理好,御医还同楚言汇报了一番,说这些伤口都是内劲所致,过几天表面的淤青就会散掉,但皮肉下的伤还在,还会痛,因此药物得一直用到不痛了才能停。
等人都退下,林辜也穿好了衣服,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不同于之前的冷漠,林辜此刻低眉顺目,略显不安。
楚言看得有趣,便问:“你冤枉了朕,是不是该和朕道个歉?”
林辜急忙起身行礼。
楚言把人拉住,拍拍床边:“坐这。”
林辜迟疑地在床边坐下。
楚言滑进被子里,拉过他涂满药膏裹了纱布右手,小声道:“其实你也是信朕的,不然也不会故意弄伤自己右手,让朕察觉,对吗?”
林辜的手抖了抖,楚言笑道:“宫里的人都精明着呢,知道我不能碰你们,在你们身上留下能用妆膏掩盖的伤痕我信,但在右手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伤就有些假了。不过我并不讨厌你这样,只是记住,下回想要什么,想说什么,直接和我说,不必这样伤害自己。”
林辜垂眸无语,半响后才道:“我不想回墨竹阁。”
楚言依他:“好,那你就先住朕这。”
林辜愣愣地抬眼看她。
楚言补充:“偏殿,朕的主殿可不能留人。”
林辜笑了笑:“谢过陛下。”
这一笑虽然浅淡,可却如冰雪消融一般,格外好看。
楚言又一次收了自己眼底的散漫,直直地看着他,挪不开眼。
林辜:“陛下?”
楚言别开脸,叹气道:“你也太好看了。”
林辜的笑颜掺上了几分苦涩:“陛下谬赞。”
显然是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他也不会被女帝看重入了后宫,与功名失之交臂。
女帝并不介意他对曾经的眷恋,反而觉得他会遗憾才是真实的表现,甚至还很罕见地为此感到了些许的愧疚,第二天就给他抬了贵人的位份,赐封号“逸”。
林辜受宠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对此,后宫众人表现不一。
本就懒得应付女帝的人,高兴最近能安心一段时间了,野心勃勃想要讨女帝喜欢为家族助力的人则觉得林辜碍眼。
……
楚言虽然不管事,但朝还是要上的。
这个朝代是三天一次早朝,所以楚言每隔三天就要早起一次,梳洗上妆,然后顶着沉重的冕旒与一身繁复的龙袍,坐在龙椅上听下头的人奏事。
因为睡不够头疼,女帝时常会在早朝上发火,并做下一些会让谏官死谏的荒唐举动。
比如今天,朝上三位阁老又开始相互博弈,抓着对方手下犯事的人不放,都想刮掉对方一块肉。
楚言听得烦了,直接就来了一句:“那便都斩了吧。”
整个朝堂顿时安静如鸡,楚言扶着额,语调低沉道:“就这么办了,还有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