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被敬嫔抓着手,手腕都有些发疼,却也不敢挣脱,只低声劝慰。
“娘娘别急,皇上那性子,来无影去无踪的,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娘娘您莫要多想,皇上昨夜明明还与娘娘同榻共枕,怎会转眼就厌弃了呢?”
敬嫔神色怔怔,手指紧紧绞着帕子,嘴唇微微发白。
“可皇上说,叫我别再戴那头面了,说……说我不如从前了。”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慌张与委屈。
她又不是生来就是这般的沉稳,不过是在后宅中戴上面具才能保平安。
云萝轻轻扶着她坐下,动作温柔安稳。
“娘娘,昨夜戴的那套头面,确是有些张扬了些。”
“可也是因为娘娘盼着见皇上,才精心打扮一番,皇上怎会真怪罪?”
“这世上的男子,原就喜新厌旧,不知珍惜眼前人。”
云萝低声道。
“今儿这般说上一句,只怕是心烦宫中俗事,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您瞧皇上受委屈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您,可见是将娘娘放在心上的。”
敬嫔听着,心里虽仍不安,眼中泪意却渐渐淡了些,只是沉默地坐着,像是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
养心殿午后,金盘高叠,香雾缭绕。
安裕自御案前起身,略显烦躁地将手中竹简随意放下,额间隐有青筋跳动,显然朝上心头不甚顺畅。
他抬手抚了抚额角,语气淡然却透着几分不悦。
“高福安,宜贵人这几日,可还在宫里养病?”
高福安从旁上前,恭谨道。
“回皇上的话,宜贵人一直未曾出宫,仍在凝华宫中静养。”
“太医每日按时请脉,听闻病势无恙,只是宜贵人尚觉疲乏,便仍闭门谢客。”
“嗯。”
安裕冷哼一声,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
“朕倒是没料到,连这点小病,她也能养这么久。”
他拂袖坐下,面色阴沉不定,眼中浮出些微讥讽与不快。
高福安垂首不语,只低声吩咐内侍奉茶,心知圣上这般语气,怕是连日来被冷落,已有几分动怒了。
心中暗自叫苦,这宜贵人怎么突然如此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