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霎时寂静一片,连呼吸声都隐去,所有人下意识看向李霜岚。
李霜岚身形一顿,猛地抬头,看向那指着她的宫女。
一瞬之间,她心头腾起怒火,却强自压下,只望向安裕。
果然从安裕脸上瞧见一丝狐疑。
李霜岚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两世在一起,她太清楚安裕了。
他多疑、多思,一旦有了怀疑,即便口中不说,也会留下一根刺。
她不敢迟疑,直接出声:“皇上,既然这宫女攀咬嫔妾,嫔妾恳请皇上,让嫔妾与这宫女对峙,自证清白!”
安裕没说话只点点头。
李霜岚得了首肯,盯着那小杏,一字一顿:“你说是我指使,那你说,我何时派人联系你,又是让谁与你接洽?叫你去做什么?”
小杏浑身一抖,眼神闪避,却依旧磕头:“是,是碧书姑娘,是她前日夜里来找奴婢,说宜贵人不喜懿妃娘娘得宠,欲取其胎……”
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指向李霜岚身后。
李霜岚冷笑一声,果然这宫女是随便攀扯,并不是蓄意谋害她,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你说是碧书?”
“是,奴婢记得清清楚楚。”
李霜岚回身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碧书,问:“你前日夜里在何处?”
碧书脸色虽白,但此时却镇定回答:
“启禀小主,启禀皇上。
小主这些天惦念皇上,赶在年关前,点灯熬油为皇上赶制了一件寝衣。
前日夜里,正是奴婢替娘娘向皇上献上贺礼,回宫后就一直在小主身边伺候,高公公也可为奴婢作证。”
说罢,碧书还行礼,朝皇帝磕头:
“求皇上明鉴,还我们小主一个清白!”
高福安行礼道:“确有此事,碧书姑娘与奴才一直守在殿外从未离开。”
李霜岚挑眉看向那宫女:“你说我派碧书指使你,那碧书当夜根本未离我身边,你可还有话讲?”
安裕此刻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也看清楚了,这宫女满嘴没有一句实话,随便攀咬宫妃。
若不是他前夜早早去了宜宫人宫里,还真要叫她得逞。
想到他方才还因为这宫女的话,怀疑了李霜岚,安裕心中更是烦躁,只觉得这地上跪着的宫女,其心可诛。
小杏自然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眼下面如死灰,却忽而又挣扎着改口:“是,是敬嫔娘娘,敬嫔娘娘也曾传话,说若是懿妃没了胎,得宠的便是她……”
“够了!”
安裕暴喝一声,面如寒铁,“你胡言乱语,满口攀咬高位嫔妃,真当朕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