贶老年逾九旬了,须发尽白,却精神矍铄,腰板笔直。
穿着千层底布鞋,右手转动着两颗铁球,哗哗作响。
站在简朴的有些寒酸的大客厅中,仍然有铁塔似的雄壮,虽然面带慈祥之色,但身上的虎气生威。
闻哲读过贶老的传记、也听过关于他的许多传奇故事。
今天面对面,竟然心中怦怦乱跳。
贶老的秘书在贶老耳畔耳语了几句,贶老目光带着剑锋的锋芒,扫了一眼闻哲。
闻哲赶忙上前两步,对着贶老一鞠躬说:
“您好贶老,我是长宁市的闻哲。”
贶老略一思索,问:
“长宁?就是齐光远、张克武带纵队的那个地方?”
“是、是的,贶老您记性真好,就是长宁抗日纵队。”
一旁的安琪见闻哲被贶老气势镇住,忙上前,直接挽住贶老的胳膊,说:
“贶爷爷,我陪闻市长来看您,别虎着脸行不行?”
贶老看看安琪,冷笑着:
“老安头不是矫情,说这边的气候不好,住不惯,躲到万元去了么?怎么,又想回来了?”
“是回来看看他的老战友。”
贶老哼了一句,安琪要搀扶他坐下,被甩开,说:
“你以为我是老安头,老到要人扶么,启开!”
老人旋着铁球,龙行虎步的沙发前,稳稳的坐下。
闻哲忙在他的左手沙发上坐下,安琪坐在右手边。
服务员端来两杯茶,分别放在闻哲、安琪手边的茶几上。
闻哲注意到,贶老的茶杯的底座,竟然是用铜质的炮弹壳底座做的,而且上面的茶杯,居然用飞机的铝片做的,估计也是战争年代击落的敌机的残片做的,因为上面有一个虽然磨损严重、但依然清晰可见的敌机标志,应该是故意留下来,作为胜利的纪念。
按安琪的计划,是要向贶老汇报,说长宁市在四九城美术馆,要举办章映雪的书画展,想借贶老手上的《千山问道图》上展。
但闻哲一见到老人的样子,心里暗叫惭愧,这样的大英雄的人物,绝不会贪图区区一张画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书记让他来办此事。
他不能按安琪的计划走,忙说:
“贶老,这次我陪顾凌风书记来出差,特意来看看您。”
贶老一皱眉,说:
“小顾他自己怎么不来?”
闻哲:“……”
安琪忙插话说:
“顾叔叔跑一些单位哩,忙完了肯定要来看您的。
今天,我同闻市长来,是有另外的事。”
贶老又扫一眼闻哲,没有说话。
闻哲忙接过安琪的话,笑道:
“想向您汇报一下长宁的工作。”
贶老一摆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