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泰晤士时报》载文称,“亚特兰大的商业行为已远远超出了奥林匹克主义理想。美国人用现代商业神话战胜了源自希腊的古代神话。”
文章评述道,即使撇开申办、投票、表决这些不说,亚特兰大在递交申办报告时及最后的申办演说中,曾信誓旦旦表示要提供一流的条件、一流的服务、便捷的交通。亚特兰大奥运会组委会在奥运会上却没有做到这些。本届奥运以来,交通拥挤、班车不准时,住房不方便,吃饭问题,比赛的混乱等问题,屡见不鲜,就连美国人最自夸的电脑系统,也错误不断,遭到世界一片谴责。是美国没有能力做到这些吗?不是,美国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本届奥运会有足够的经费,美国人也曾成功地举办过洛杉矶奥运会。为什么会这样?文章最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一是美国组委会太注重商业利益而不关注运动员利益;二是美国唯我独尊、自高自大,不愿意为世界付出。”
在8月3日举行的亚城奥运会最后一次记者招待会上,面对记者穷追不舍的提问,老练的萨马兰奇也显得有些招架无力。
有记者首先请萨马兰奇谈谈本届奥运会商业化的问题。
“靠私人团体赞助奥运会只有美国可以,在世界其它国家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商业化,我们需要钱去办奥运会,但商业化不能超过奥运会本身。奥运会必须在组委会和国际奥委会的控制之下。我可以说,奥运会是唯一在场馆里没有广告和运动员服装上没有标志的体育比赛。”萨马兰奇的回答只能用“泛泛”二字形容。
“国际奥委会是否已接近私人赞助体育的极限?”
萨马兰奇说:“我不知道。财政问题是体育比赛上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们经常说,希望有人赞助,但体育比赛应占主要部分,而不是像亚特兰大这样,市场行为占上风。”
在记者招待会快要结束时,萨马兰奇终于挡不住记者的轮番攻击,承认“私人办奥运是个错误”。但他否认了本届奥运会已处于无组织状态的说法。
“我认为,主办城市、地方首脑和国家在未来的奥运会中需要全力合作,以保证奥运会能够正常运转。”萨马兰奇说。
萨马兰奇还表示,今后将与世界棒球联合会及国际橄榄球(英式)联合会谈判,让职业棒球运动员参加奥运会和国际奥委会接纳橄榄球组织为新的会员。萨马兰奇最后表示:一奥运会已经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也许不止是奥运会,体育比赛在今日社会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在未来会更加重要。”
第14章 情系中华
·百年奥运沧桑路
·数载沉浮
·一票的失败
·何振梁与萨马兰奇
·“邓亚萍是我最喜欢的运动员之一”
火炬轰鸣,颂歌高唱。千万羽和平鸽展翅高翔,飞向四面八方。欧洲11国和美国、澳大利亚的选手涌人白色大理石浮雕装饰着的椭圆形运动场。这是1896年4月5日,希腊雅典,第一届奥运会的开幕式。
人们发现,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亚洲国家的代表,没有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国际奥委会难道把遥远的东方忘记了吗?
首届奥运会筹备期间的一天,北京东交民巷法国驻华使馆人员,把一封信函送给了由慈禧太后垂帘听政,李鸿章主持外交的清朝政府,这是希腊奥运会组委会邀请中国参加第一届奥运会的信函。
现在想来,人们对奥委会邀请中国也许会有几分不解。当时的中国,在英、法、日、美、俄等帝国主义洋枪洋炮的威胁中惊颤不已。泱泱中华,被鸦片战争、甲午战争等烈火烧得遍体鳞伤。腐败落后,不堪一击,好象任何一个西方恶魔都能从她身上割下一块块肥肉。作为顾拜旦勋爵祖国的法国也同样趁火打劫。拿破仑第三执政的法国,悍然与英国狼狈为奸,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法战争迫使清政府订立了一个个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丧权辱国。法帝国主义者参与镇压太平天国、义和团运动,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
在西方人眼中,中华帝国有过多么风光的时代。欧洲的哲学家伏尔泰说,中国是“举世最优美,最古老,最广大,人口最多,治理最好的国家”。费尔巴哈说:“欧洲政府必须以中国为楷模。”波维尔则称:“中国可以为世界提供一个作为去向的美妙境界。”在法国,也曾流行“中国风格”、“中国趣味”。路易十四时,中国的轿子几乎成为达官贵人们出行必备的交通工具。王室举办化妆舞会,人们都以化妆成中国人为荣耀。
可是,中英交战一声炮响,使清廷威风扫地,打破了西方对中国的仰慕和崇拜。一位普鲁士的传教士郭实腊断言:“中国的龙要被废止,只有基督教义才能拯救这个已经‘死去’的文明国家。”《英军在华作战日记》中有这样一段议论:“中国是个愚昧而又骄傲的国家,是一个没有自我更新能力和缺乏活力的国家,是世界范围内落后国家的成员之一。”
说到这里,人们不能不对顾拜旦勋爵怀有崇敬之情。他与国际奥委会没有拘囿当时西方人对中国的鄙夷和蔑视,还是伸出了表示友好的手。
这是为什么呢?中国,毕竟是个四万万人口的大国,毕竟曾经是世界最发达、最威风,对人类贡献最大的一个国家。四大发明、万里长城……睡狮昏聩而余威犹存。但是,最令人信服的解释,恐怕是奥林匹克运动的理想和宗旨使然。其理想是:增进各国运动员之间的和平、友谊与团结。其宗旨为:鼓励组织和发展体育运动与体育竞赛;在奥林匹克理想指导下,鼓舞和领导体育运动,从而促进和加强各国运动员之间的友谊;保证按期举办奥林匹克运动会;使奥运会无愧于由皮埃尔·让·顾拜旦勋爵及其同事们恢复起来的奥运会光荣历史和崇高理想。顾拜旦及其同事们在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之初,就努力维护奥运理想和宗旨,坚持奥运之门向一切国家、民族开放,不管它是大国、小国,富强的、贫弱的,西方的、东方的……奥运会向当时的中国发出邀请,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令人不解的是,当时的清政府对奥委会的邀请为何石沉大海,毫无反响呢?这也许是中国走上奥运路途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斯芬克斯之谜吧。
1912年,一个叫布朗的外国人来到了中国上海,他是菲律宾基督教青年会干事,还是菲律宾体育协会的会长。他来华的目的,是想搞一个中、日、菲三国参加的远东运动会。当时中国、菲律宾的体育事业很大程度上是由基督教青年会操纵的,布朗的来访立即得到了中国青年会的支持。而在此前,菲律宾首都马尼拉,每年2月都组织一个“嘉年华会”的节日活动,其中有体育比赛,不断邀请中日两国选手参赛助兴,三国联合搞运动会的基础已经有了。更何况,当时的中国,对近代体育的兴趣方兴未艾,上上下下似乎都表赞同,事情就好办了。这时,中国已成立的“全国学校区分队第一次体育同盟会”,成为与布朗共同发起远东运动会的体育组织。又经与日本方面协商,远东业余运动协会——亚洲体育史上第一个区域性体育组织,便在世界的东方宣告诞生了。这对于亚洲体坛,对于中国体坛,都是一件不平凡的事情。事实上,有了这个组织,亚洲就有了与远在瑞士洛桑的国际奥委会直接对话的资格。
远东体协很快作出决定:每两年举办一次远东运动会,由三国大城市轮流承办。有趣的是,远东运动会原来的名字是“远东奥林匹克运动会”。这个名字反映了亚洲体育向国际奥林匹克运动靠拢,以便进入世界体坛的积极倾向。
当欧美大陆以外的世界各地体育,大都还在限于国内活动的时候,远东三大国联合运动会上的发令枪声,传到了洛桑。顾拜旦勋爵微笑着东望古老中国的新变化。当1915年5月,第二届远东运动会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