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获屿故作投降状,抽了张纸巾轻柔地按在她湿漉漉的眼角,刚擦完,新的泪珠又滚下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哎呀!”他突然夸张地倒吸一口气,表情浮夸得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把你妆擦掉了。”
温时溪一愣,下意识抬起眼皮,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立刻就明白自已被戏弄了。她像只炸毛的猫,咬着下唇,下死手地往他胸口打,“你烦不烦!”
“好痛……”他龇着牙,趁机捉住她的手腕,手指突然收紧,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温时溪瞬间屏住了呼吸,她不敢再抽泣。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连未干的泪痕都变得发烫。江获屿的眼神太直白,像是突然撕开了所有伪装,露出底下灼人的温度。
“时溪,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说得干脆利落,语气认真,像昨晚那个“晚安”一样,没有前因,毫无预兆得让人措手不及。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你……”
温时溪立即将手腕抽出,抬起手掌将他打断,“我现在就回答你。江总,不好意思,我拒绝。”
四周安静了几秒。江获屿盯着她,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僵住,最后变成一种近乎荒唐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他的声音沉下来,手也慢慢收回到身旁。
“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江获屿问得直接,眼底露出罕见的执拗。
“哪都不合适。”
温时溪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江获屿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委屈又无赖,“我第一次和女人表白,你怎么可以这样?”
温时溪心里冷笑一声,以前都是女人跟你表白是吧。她轻轻耸肩,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凡事都有第一次。”
江获屿的指尖僵了僵,眼底那簇灼人的光暗了暗,但下一秒又倏地亮起,比之前更灼人,带着股不服输的倔劲,“没关系。第一次表白,第一次被拒绝。”
他突然往前倾近,眼角弯出深情的弧度,泪痣在灯光下轻轻一颤,“我的所有第一次都给你。”
温时溪悄悄地往后退了一点,沙发的绒毛忽然变得异常敏感,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像电流窜过皮肤,带来一种温热的、暧昧的触感。
喂,110吗?这里有人耍流氓。
江获屿从沙发上站起,将松垮的浴袍裹紧,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朝房间走去,没一会抱着一床被子出来,“你去床上睡,我在沙发睡。”
“不用了!”温时溪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写满惊恐,“我回休息室睡就可以了。”
江获屿突然板起脸,声音故意拔高:“有没有公德心,半夜进进出出,还让不让别的同事睡觉啊!”
“我……”温时溪被这突如其来的戏震住,张着嘴半天没憋出话。
他趁机推着她往卧室走,“快进去睡吧,再折腾天都亮了。”
“江总,我还是回去吧。”
温时溪往哪走,江获屿就往哪堵。他举起三根手指对着天花板发誓:“你把房门锁起来。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
她蹙着眉,狐疑地盯着他,眼里写满了不信任。男人哪怕下跪立誓,痛哭流涕,也和汪汪两声没什么两样,谁信谁倒霉!
江获屿立刻举起双手投降,语气无奈极了,“好啦,我重新开一间房,总行了吧?”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万能房卡,囫囵塞到她手里,“锁好门。”
走到门口又突然刹住脚步,转身时拖鞋在地毯上蹭出“沙”的一声,“我真的是第一次,”喉结动了动,“这句没骗你。”
哦,所以刚才每一句都是在骗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