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托盘,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他唇边。
萧晏川却往后躲了躲,漆眸中意味不明:“小婵不替孤试试温度吗?”
他理直气壮:“若是烫着孤,你就是有意损伤天子。”
萧晏川习武之人,哪里这么需要这么娇气。
林婵捏着勺子的指尖微白,于心中默念:
忍!
他是皇帝,我忍!
她牵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陛下想要奴婢怎么做?”
萧晏川微抬下颌,笑意几分轻谑:“你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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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林婵醒酒汤之后,陈全还是有些不放心,徘徊在寝殿之外。
想到之前林婵说陛下已醒,他觉得应当没有什么事了,或许可以唤人进去清扫一下。
但一时,他又想到现在二人独处,其中一人还醉着,或许并不适合进去打扰。
他徘徊犹豫着,在寝殿外走了一个又一个来回,直将安福看得头晕。
安福是陈全的徒弟,也是陈全的干儿子。宦人没了传宗接代的能力,可总有这种心思,如陈全这样的大内宦,想认他作干爹的人只多不少。
“干爹别晃了,小的晕了。”
陈全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担心吗。”
安福好奇:“干爹担心什么,小婵姐姐方才不是说,陛下已经清醒一些了吗?”
陈全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他担心就担心在,自己的猜测成真了。
陛下果然对小婵姑娘是不同的。
陛下每每大醉,都是在贤妃娘娘的忌日,而无一例外,陛下每一次大醉,都令阖宫上下难安。
这却是最平和的一次。
陈全也不知该喜该忧,小婵姑娘能安抚陛下固然好,可小婵姑娘…却不知能陪伴陛下多久啊。
若是日后姑娘离开,只怕陛下的脾气会坏上许多。
安福见干爹如此忧心,不由道:“干爹,要不我去偷看一眼?”
陈全迟疑:“这……”
不等他犹疑完,安福已然蹑手蹑脚去了。
安福年岁尚小,身量也轻而灵活,几步便躲到了珠帘外,努力往里看去。
只见林婵站在萧晏川跟前,似乎用嘴唇碰了碰勺子,不知说了什么。随后才将勺子递到萧晏川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