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水后,他又让林婵继续安安分分躺好。
林婵无言,她能感觉到,尽管现在自己虚弱,但身子是好的,已经没有别的不适了。
只不过没什么力气,或许是服毒的遗症,总要受些罪罢了。
她自己对此接受良好,但看一旁如此紧张的萧晏川,林婵又心虚起来。
咳……有点、有点对不起他。
她这么想着,清了清嗓子,小声道:
“抱歉……”
萧晏川坐在床边,长指轻轻理着她的头发:“不必抱歉。”
林婵听他语气平和,不由困惑地眨了眨眼,探究望他。
这会儿她又清醒不少,看得比初醒时更清楚了,哪怕此时萧晏川依旧背光,她还是能看清他疲惫许多的面庞。
她心口揪起,更愧疚:“我不是故意想瞒着陛下的,是……”
萧晏川用手指轻轻抵住她唇,让她不必再说。
“我知道。”
起初的怒意,已在得知她被太后下毒,又见她昏睡一日后消磨殆尽。
他无法再苛责她什么,因为让林婵去与太后假意联合,亦有他的允许。
是他没有安排妥当,才让她必须身处险境,让她觉得必须要冒险,才能取得如今结果。
她昏睡之时,他便一件一件想着过去的事情。想她一颦一笑、一静一动……对比眼前情形,未免痛楚,但萧晏川便如此近乎自残似的,无比细致地回想。
他几乎不曾从她的处境考虑过什么,只是享受她的贴心亲近。可现在想来……林婵那令他生怒的屡屡犯险,何尝没有他的过错。
她拥有的太少,想要达成什么,唯有全力以赴、以命相搏。
他怎忍怪她?
他怎能怨她?!
都是因为他给的太少,让她难以全心相信依赖自己…
都是他的错。
而见她昏睡了整整一日……萧晏川难以言说心中是什么滋味,尽管张院判等人一再保证毒性已解,他依旧难以安心。
那般了无生气的模样……他心间酸涩,不愿再见第二次,却又强逼着自己继续看着,要看她醒过来,要让自己记住:
绝不能再发生。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她活着。
她必须活着,必须和从前一样活蹦乱跳,绝不是现在这般,苍白憔悴,好像风一吹就会散。
林婵怔怔瞧着萧晏川沉默着看了自己许久,越看,他的眼神就越复杂哀悯,林婵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不由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