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车走得飞快,在原地只留下廖青花母女和这一片被臭气‘熏陶’过的空气。
廖青花伏在地上使劲儿干呕,脑袋隐隐作痛,只觉自已眼球涨得像要爆出来一样。
不管看什么都是天旋地转。
旁边纪艳娇也顾不上她,正兀自在那儿一边干呕一边对着粪车离开的方向骂骂咧咧呢。
骂到口水都干了,也没把孙二狗和粪车给骂回来。
就好像一拳头狠狠打到棉花上,拳头有感觉,棉花还是该啥样还啥样。
她郁闷地走到老娘旁边,伸手帮老娘顺了顺背。
“娘,我们现在咋办啊?他就这么给咱们扔半道了,咱们总不能走回去吧?”
她倒是能走,她娘不行啊,走走路就要摔。
说来说去,在纪艳娇看来还是赖温慕善!
她家里要不是被温慕善可劲儿搅和了一通,能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吗?
还有孙二狗。
要不是和温慕善有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她也是在孙二狗翻脸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的)。
孙二狗能一点不念着同村的情分把她们一个姑娘一个病号扔在路边管都不管吗?
还说她们丧德行,她还想骂孙二狗丧德行呢!
纪艳娇小声嘀咕:“就是温慕善克咱们,我已经给我二哥写信告诉他温慕善的事儿了,她温慕善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爹出了那么大的事,她二哥离完婚就赶紧回部队托人情找大夫去了。
据说医术比他们县医院的医生能好上一大截,她爹不一定就真站不起来了!
在纪艳娇眼里,她二哥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也是家里最大的靠山。
比她另外两个只知道埋头干苦力的哥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纪艳娇一直都是崇拜纪泽的,不然也不会那么看不上温慕善,觉得温慕善配不上她最厉害的哥哥。
见女儿露出一副只要有二哥在,就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自信样儿。
廖青花心里发苦。
她二儿子回部队也有半个月了,要是事情真像一开始说的那么顺利,能把那么厉害的医生给找过来为她家老头子治病。
……那也不会直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谁不知道看病救人的事是拖不得也是等不得的。
二儿子走之前把话说得那么笃定,好像那样高明的医生能被他们随叫随到,当时廖青花听完之后有多心潮澎湃。
现在,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她这心里就有多么的没底。
显而易见,二儿子请医生的事……怕是没那么顺利。
请不来医生,人也不往回来,现在女儿还把一腔希望寄托在二儿子身上,廖青花闭上眼睛,心更累了。
“娘你说话啊!”
“说啥?”廖青花声音疲惫,“你二哥就是回来了,能拿温慕善咋地?”
“娇娇,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就别一天傻乐呵说这些傻话了,没听孙二狗说吗?你二哥和温慕善离婚了,没有关系了。”
“她温慕善不管是嫁人还是上天,你就算写信告诉你二哥说她仗着要嫁进大队长家,跑你面前欺负你了,你二哥也没能耐管她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儿子手伸不了那么长。
温慕善再得意,他们也没法再泼温慕善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