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流回禀说,摄政王送给沈逸的药材比他更多、更珍贵。
沈逸都收下了。
应珩一掌拍碎了装人参的锦盒,胸口怒气翻涌。
黄柏流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过了许久,应珩闭上眼,咬牙吩咐道:“回京。”
应珩没有等沈逸,派了人请沈昭月跟他回去。
沈昭月拒绝了,他冷着脸色,自已上了马车。
应珩回到府中,就被忠勇公传去祠堂。
忠勇公一脚用力踹上应珩的膝盖,在应珩“扑通”重重地跪下去后,他手中的鞭子一下接一下抽到应珩身上,怒不可遏地低吼,“那酒里加了媚药,四个美人是给沈逸准备的!”
“结果你不仅坏了我们的事,自已还把自已搞得差点废了!”
应珩肩背笔挺地跪着,两手紧攥成拳头,在鞭刑中身躯震颤,听见忠勇公这话,他猛地看向忠勇公,“为什么要给我岳父下药?”
忠勇公气极反笑,又是一鞭子抽过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深情?我们是想毁了沈逸,夺走他手中的权力,覆灭整个沈家。”
应珩瞪大眼,泛白的薄唇止不住地颤着,抬高了声音,“可他是我的岳父!”
“我们两家是姻亲,应该互利互惠,联手除掉摄政王。”
“是啊,为父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同意了你娶患有心疾不能生子的沈氏,但沈逸太不识好歹,处处跟我们作对!”忠勇公哼了一声,坚毅的面庞上裹挟着狠辣。
沈逸是他忠勇公府把持朝政的障碍,只能铲除了。
“应珩,在家族的兴旺荣耀面前,你必须把儿女情长抛在后面,你可以喜欢沈氏,但你不要忘了自已身为家族嫡长子的使命和责任。”忠勇公抽了几十下,鞭子都被应珩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
他才扔掉鞭子,大步走出去丢下一句,“你自已好好想想吧!”
应珩还是跪着,背上的衣衫被打烂,皮肉上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疼,耳边不断响着父亲的话。
“在沈逸眼里我们是功高震主,想控制幼帝的奸佞,你以为沈逸就不想铲除掉我们吗?”
“他自诩高风亮节,为国为民,实际上他也想把持朝政,将幼帝变成傀儡,幼帝身上留着我们忠勇公府一半的血,我们岂能让沈逸得逞?”
“现在的局势便是我们和沈逸、沈家之间,不是他死,就是我们忠勇公府全都身首异处,你难道要为了儿女情长赔上自已的九族吗?”
应珩不愿两家成为政敌,但事实的确如此。
沈逸和其党羽以前在暗地里跟他们有争斗,如今沈逸更是想和萧煊策联手,铲除他们。
他只能选择自已的家族。
至于沈昭月,应珩睁开猩红的双眸。
昭昭那么爱他,而且出嫁从夫,昭昭在父亲、家族与他之间,一定会选择他吧?
沈昭月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等沈逸失势,沈家落败了,沈昭月也只能依附他这个夫君而活。
祠堂里的门被关上,燃着香,长案上供奉着忠勇公府祖先们的牌位。
每一个都是骁勇善战的武将,为大越立下过汗马功劳。
他们忠勇公府应该更上一层楼。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照入明媚的春光,驱散了祠堂里的阴暗。
应珩回头看到提着医药箱进来的夏晚棠,怔了一瞬,哑声问:“你怎么来了?身子养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