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这封私信就被冷凛转交到萧煊策手上,“属下说明了自已的身份,门房很快就叫来了定远侯夫人的贴身婢女。”
沈府防范森严,闲杂人等轻易混不进去。
但冷凛能把锦盒送到沈昭月手上,显然是沈昭月吩咐过从此往后不要拦萧煊策的人。
萧煊策坐在书案后的轮椅上很长时间了,面前展开一幅画。
画中的少女穿着红色斗篷站在山樱林中,手压着一支山樱花,踮着脚去嗅。
女子微闭着眼,仰起的一张脸比樱花还要艳丽动人。
这是还未嫁给应珩的沈昭月。
几年来萧煊策白日闲暇就看画像,靠着这幅画捱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眠的夜晚,又在梦里缓解思念的痛苦和煎熬,压住了那些疯狂卑劣的念头。
沈昭月用来给萧煊策包扎伤口的丝绦,被萧煊策亲手洗干净,还残留着沈昭月身上的馨香。
他缠绕在手腕间,在掌心里轻柔地摩挲。
轮椅上的男人五官俊美凌厉,低首,高挺的鼻梁凑过去蹭了又蹭丝绦。
冷凛:“……”
冷凛的表情一言难尽,看了一眼外面开放的垂枝樱。
又是一年春天啊,今年要好些,王爷得到了人家的贴身衣物。
萧煊策打开沈昭月送来的信,上面的话可以称之为“不堪入目”
。
“可惜策哥哥没有亲手给我戴上簪子,我自已立刻戴上了,谁让我那么喜欢呢?”
“但是药膏,我要策哥哥亲自给我抹。”
萧煊策猛地把信攥在掌心里,耳尖发红地想他一个男人都没这么孟浪。
可另一面,他眸中汹涌着欲念,被撩得小腹紧绷火热。
萧煊策深吸一口气,松开手,一点点把起皱的信抚平,又极为珍视地收入一个锦盒里,锁上。
沈昭月不仅仅只是为了化解那晚的危机,是真的要跟他私相授受了吗?
他对沈昭月的情意压抑了五年,那些抢夺他人妻的画面也只是在梦里出现。
没想到沈昭月却要和他私通。
萧煊策眉宇中隐忍克制,在犹豫。
走出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稍有不慎,跟沈昭月相关的人比如沈家全家,都会被牵连,粉身碎骨。
他,真的要答应沈昭月吗?
*
第二天、第三天应珩来得越来越晚,且被拒之门外后没有再停留。
但他又不能不来。
沈家的势力压着他,首辅一派的官员们为难他,还有一个言官斥责他宠妾灭妻,家风不正。
父亲和应家的声誉都受到了牵连,他被罚跪在祠堂一个多时辰。
应珩再次带着赔礼道歉的一车厚礼来到沈府时,他被请了进去。
沈逸和兄弟、弟媳等一家人正在吃饭,没让弯身行礼的应珩坐下,一个臂弯里抱着一岁多的孙子,往孙子嘴里喂着饭,清冷的眉眼不抬,“昭昭身子不好,无法为你孕育儿女,虽说你没做到不纳妾的承诺,本阁也不怪你。”
“只是,正因为你纳了几房妾室,才更应该爱重昭昭,而不是冷落昭昭,偏宠夏姨娘,让她骑到昭昭一个当家主母头上。”